我跟李大力是公司里出了名的“咸鱼二人组”。每天掐着点打卡,上班盼午休,午休盼下班,下班直奔烧烤摊,小啤酒一灌,再对着夜空扯着嗓子喊几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那日子,过得比时钟还规律,比咸鱼还慵懒。
公司团建,别人爬山涉水,我俩找个树荫下铺个野餐布,摆上一堆零食,边吃边打盹儿,美其名曰“守护营地”。领导白眼翻上天,可我俩皮厚,照当看不见。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躺平大师”李大力,居然走狗屎运中了彩票,还是头奖,奖金金额看得我眼睛直冒绿光,差点当场“死机”。
那天一大早,李大力像个抽风的陀螺冲进办公室,挥舞着彩票大喊:“兄弟们,我发达了!下半辈子能在钱堆里游泳了!”全办公室瞬间凝固,三秒后炸开了锅。有人尖叫,有人懊悔没跟着买彩票,还有人已经开始脑补李大力的奢靡生活。
我一把抢过彩票,确认好几遍,数字没错,公章齐全,这才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力,你这是被财神爷砸中脑袋了??!”李大力笑得嘴角快咧到耳根,拍着胸脯:“今晚我请客,全海鲜宴,不醉不归!”
接下来几天,李大力飘得找不着北。上班?不存在的,他直接递了辞职信,那潇洒劲儿,像电影主角。走的时候还喊:“世界那么大,我要去花钱啦!”留下一屋子柠檬精。
我呢,继续苦哈哈上班,心里那叫一个酸。每次路过李大力以前的工位,都像被针戳一下。不过咱也不是那种爱嫉妒的人,偶尔在微信上打趣他:“富哥,在哪逍遥呢?别忘了兄弟我啊!”李大力回得倒也快,不是在海边晒日光浴,就是在高级餐厅品红酒,照片闪瞎我的眼。
本以为我和他就此分道扬镳,像两条相交后错开的线??擅还┰拢畲罅尤换乩戳?,灰头土脸地站在公司门口,跟我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暴发户判若两人。
我瞪大了眼:“你……你咋回来了?钱花光了?”李大力垂头丧气,像只斗败的公鸡,拉着我去了楼下咖啡店。
一杯美式下肚,他才开口:“兄弟,我算是懂了,有钱是能任性,可没个边儿地花,那就是灾难?!痹?,他一开始确实爽翻了天,豪车租着,五星酒店住着,天天笙歌燕舞??尚孪示⒁还睦锟章渎涞?。身边围着一群酒肉朋友,今天喊他投资不靠谱的项目,明天怂恿他豪赌,钱像流水一样出去,啥正经事儿都没落下。
更惨的是,他身体垮了。熬夜、酗酒、胡吃海塞,把胃折腾得千疮百孔,进医院一查,一堆毛病。在病床上,看着账单和空荡荡的钱包,他才如梦初醒。
“我这才明白,以前上班虽然累,可心里踏实。有你们这帮损友,斗斗嘴、吐吐槽,比啥山珍海味都强。”李大力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我拍拍他肩膀:“回来就好,咱从头再来。不过你这大起大落的,够写本小说了。”李大力破涕为笑:“还得是你懂我,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咱继续当‘咸鱼二人组’?!?/p>
我白了他一眼:“还当呢!这次得翻身,咱得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又靠谱?!?/p>
打那以后,李大力真像变了个人。重新找了份工作,虽然工资不算高,但干得格外卖力。每天早早到公司,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还经常加班学习新知识。我调侃他:“哟,富哥转型工作狂啦?”他嘿嘿一笑:“这不是得攒老婆本嘛,踏实过日子才有奔头?!?/p>
而我,也被他这股劲儿带动了。不再混日子,跟着报了几个技能培训班,工作上渐渐有了起色,还升了职。领导拍着我肩膀夸:“行啊,以前的懒骨头哪去了?”我和李大力对视一眼,偷笑。
周末,我俩还是会去烧烤摊,不过不再是抱怨生活,而是分享工作中的趣事、新学的本事。啤酒下肚,是对未来满满的憧憬。
有次喝醉了,李大力搂着我脖子说:“兄弟,你说这人生多奇妙,没钱想有钱,有钱了才懂没钱的好?;购梦颐酝局?,没把咱俩的‘咸鱼情’弄丢。”我眼眶发热,举杯:“可不是嘛,以后不管贫富,咱这交情,铁打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都不再是当初的“咸鱼”。偶尔回忆起李大力中奖又落魄的那段疯狂日子,就像看一场荒诞电影,然后相视一笑,继续为新的生活目标奋斗。因为我们知道,真正的富足,不在钱包厚度,而在心里的温度,和脚下踏实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