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空明,今年的清明有难得的好阳光和不再沉闷的空气。
八年,思念不减,心上悲伤的刺渐渐被磨平。
上坟前,爷爷跟着我出门,叮嘱道,“都这么多年了,今年别哭了”。我看到他帽檐底下藏不住的发白双鬓,听见他不太顺畅的呼吸,对他露出大大的灿烂笑脸。关起门前圈着网的栅栏,对他摆摆手,“好,你进家里去,放心呢”。抱着烟花炮竹、拎着纸钱、捧着鲜花,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少有人走的塘畔,踩过春草拦腰疯长的田垦和小道,远远望见插着鲜绿柏杨柳的坟头。奶奶早早地跟我说了,“你甭担心,你舅爷爷早早就去把坟头给包好了”。蹲在地上,把纸钱压叠成花样堆成小山,心里默念,点火划圈,然后是一如既往的磕头跪礼。姐姐家的暖心小宝贝,还特地画了幅卡片带过来。鲜花配贺卡,还有这么多孩子的谆谆心意,天堂的你肯定会开心吧。
回到家里,妈妈和奶奶都在厨房里张罗饭菜。早早地跟姑姑说好,让妈妈给奶奶帮厨,既能让姑姑休息,也能让老妈开心。老妈身体孱弱,去年右脚还动了小手术,但能帮奶奶做饭,她一定是开心的。我理解并且能感受到,那是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站在我家两口大铁锅的锅洞前,我逗奶奶,“奶奶,看镜头啊,你这菜切得好呢”,“挪一挪,刀子把脸挡住啦”,“哎,对对,把剪刀手比划出来哦”……
八年了,奶奶展颜。从未忘记,一直念想,她哭过的日子是数不清的。她总说看着我和老幺就还有活下去的动力,所以总在电话里念叨着让我放心。操了一辈子心的两个老人家,还是把心思和爱都放在小辈的身上。我们怎么能不好好地去生活呢?你放心,余生,我们相互依偎。
下午的暖阳里,三小只带着大锤搓起了麻将,舅爷爷和爷爷各守一方桌角,不太懂牌但欢喜年轻人的热闹劲儿;老幺上完课,慢悠悠地晃到姑父家的鱼塘,坐地钓鱼;姐姐和我都不喜麻将,她去拍门前老爸种下的枫树;我躺卧后起身,和姐姐聊聊家常百味,又拽着阿庆扛起虾网去老庄的池塘撞撞运气;妈妈骑车几十公里,只为了给我买两个猪肚;奶奶歇了歇,又张罗着宰只老母鸡让我带回工作地。
你看,我们很好哦,千万不要忘记,请常来我的梦里。
写在最后,忆清明:
见到了爱的人,吃到了爱的粉蒸肉和酥香鱼,和爷爷在菜园子里数数菜,拍了很多照片,和久违的哥哥姐姐们聊聊天(家屋右侧以及马路牙子对面),去小姨家吃了顿午饭,和老幺有点和解,大锤刮刮乐的手气还算可以。PS,好吃不贵的核桃欧包让我好欢喜。
生活,一如既往,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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