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齐风·著》:院中那人把我迎,衣冠庄重耐心等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这是一首“迎亲诗”。女子的未婚夫在院中盛装等待,准备接她回去。

第一节,“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他)在院中等待着我,(冠上)垂下的充耳的素丝,上面悬着美玉。

第二节,“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他)在院中等待着我,(冠上)垂下的充耳的青丝,上面悬着美玉。

第三节,“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保ㄋ┰谠褐械却盼遥ü谏希┐瓜碌某涠幕扑?,上面悬着美玉。

西汉·玉韘形佩,现藏河南博物院。

著(zhù),通“宁(zhù)”,古人大门和屏风之间的地方?!抖拧な兔罚骸懊?、屏之间谓之宁?!鼻懊娼驳健妒ぶ7纭し帷返氖焙?,我们可以看到,郑国的习俗,迎亲的男子可以到堂上等待,而齐国的只能在“宁”,也就是在院子中进行。

俟(sì),等待、迎候。乎而,语尾助词。充耳,又叫“塞耳”,古代男子的一种装饰品,系在冠的两侧,垂在两耳边。充耳由三部分构成,系在冠上的杂色丝线,叫做紞(dǎn);四线上挂着一个棉球,叫做纩(kuang);棉球下挂着玉,叫做瑱(dian)。因为“纩”或者“瑱”正好在耳朵的位置,所以称之为“充耳”。

素,白色,这里指悬充耳的丝色,代指紞。下文中的“青”、“黄”,语义相似,只是为了叶韵而做的修改。尚,加上。琼:赤玉,指系在紞上的瑱。下文的“莹”、“英”,用法类似。庭,中庭,在大门之内,寝门之外。堂,庭堂。

这首诗,取得是女子视角出发的一个剪影。男子在外盛装而待,我们只看他在院中的身影,还有他充耳上的小细节。他的心中所思所想,均不得见。诗以“赋”的方式,对男子身上的“充耳”,这一小得不能再小的配饰,进行了反复的细节描写,着重突出了婚姻的仪式感和庄重氛围。而之所以有这么细节的描绘,恰恰是因为女子审视得很仔细。虽然没有一字提到二人心情,可想而知,女子的心里无疑已经反反复复,不知道过了多少次“小电影”。

值得一提的是,诗中贯穿每一句末尾的“乎而”,颇似后世民歌中出现的大量“哎嘿嘿”、“哎呦呦”之类的衬词?!昂醵焙苡锌赡苁瞧氲靥赜械挠锲拇?。每一句结尾,都包含着新娘对新郎发自内心的赞许。


诗经专题第98篇,总第09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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