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队一队的仪仗,马车,没有地毯,臣子和贵族们的皮鞋从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踏过,由侍从指引,成行成列地进入大教堂墓园。他们有些就在弗朗明顿城,有些 要从封地赶来,弗朗国土不大,陆运水运交通却很发达,这让不多的贵族们得以及时赶到弗朗明顿参加葬礼,全了臣子的礼节,也是来对国王遗孀和遗孤宣誓效忠。
? 风尘仆仆地来到弗朗明顿大教堂,路德维?!し搿た死扯鞑舴硐侣?。他身在国外,本不用这么赶,迟些来致哀也不是不行,但早点来总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爱财的商人不会错过拍卖,上进的贵族不会错过葬礼——何况是他堂兄的葬礼。他那个活得自由而放纵的堂兄,打发他去跑周边5国的外交,自己在弗朗除了正经事 什么都干——这话苛责了,毕竟他还是做了一件正事——结婚并生下一个继承人。继承人少归少,有还是有。
? 也好,这或许也是堂兄唯一能为国家做的事情了哈哈,生完孩子就去死才不浪费金币,和酒肉。
? 他收敛了嘴角的讥嘲,摘下帽子和斗篷递给小跑过来的仆人,昨晚赶路前就在码头就换好了丧服,因此他带着满靴子的泥点子踏入弗朗明顿大教堂。
? 触目一片素黑。他在后排过道边坐下,双手规矩地交握,仗着左右无人,却抬头看着前排主教的一番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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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主教说来是国王同龄人,大概是有点兔死狐悲,这场丧事做得很有点用心,人人头都是低垂着,没人发现可敬的约瑟主教在表达慰问时,他肥厚的手掌在王后弱不禁风的肩膀上放的时间有点久。
? 手掌根也有点太靠近胸部。
? 路德维希默默地看着,眉毛轻微的一抖。
? 路德维希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出使各国这几年,他足迹遍布欧洲宫廷,陷害谋杀和通奸,他要么听过,要么看过,要么亲自参与过。他记得那些濒死的眼神,记得血液流淌入掌心的滚烫和粘稠,还有那一对缠上他后腰的腿,和在欢好时滚落到地面的皇冠。
? 他冷眼看着素未谋面的王后,那紧裹着素黑的丧服的玲珑身影仿佛因为太过悲痛、对主教的举动毫无所觉。
? 啧,太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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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国丧,其实也并不影响什么,只要不太张扬,即使是叫几个私娼在宅子里通宵达旦地喝酒作乐,也无可厚非。而贵族们只要聚集在一起,不喝酒简直不可能,不跳舞已经很给面子了。
? 路德维希端了一杯苦艾,斜倚在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又看了看客厅里藏在帘后的一对谈得火热的男女,埃德蒙男爵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克里哀伯爵夫人笑得几乎要歪倒在他身上了。她圆润的胸脯扑了粉,在黑色绸缎的丧服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 别的不说,色欲方面的风气传过来倒是蛮快。
? “我那受人尊敬的堂兄——上帝保佑他的灵魂——他是什么时候结的婚?”看着这对脸庞越凑越近的一对,他轻声问身边的亚历克斯。
? 不论是对方的资料、出行的花费、还是递送情书或杀人的方式,路德维希总会问亚历克斯,他大多数时候都能即时回答。这是出使各国时候留下的习惯。亚历克斯是他的仆人,但是因为是奶妈的儿子,从小玩在一处,他们身份悬殊,却是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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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5月。我们那时候应该还在西班牙?!毖抢怂瓜肓讼?,“约书亚王子殿下目前大概是一岁多?!?
? “有早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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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 “大概很多人会觉得遗憾吧?!彼乜醋糯筇锶擞按贝保谀切┙煌方佣?,有熟悉的香水味道随着湿润的夜风缓缓飘过来。宫廷都是类似的。
? 亚历克斯无声地一笑,不置一词。
? “那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啜饮一口,乜斜着眼睛扫了一眼手边的裸女像,大理石雕刻,似乎是哪个名作的仿制品,或者说“向某个大师致敬之作”,虽然不如在意大利见过的动人,但娇小的身姿略略有点眼熟。
? “唔嗯,别叫她‘那个女人’,王后是来自一个叫做蒙马特修院的地方。她是贝利恩公爵的遗孤,3岁进入蒙马特修院,由院长养大——贝利恩公爵的庄园和田产划了一半给修院作为敬献,另一半被国王陛下收回?!?/p>
?
“修院,切?!彼托σ簧把抢怂?,你记得我们在米兰北边那的修院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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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亚历克斯眼睛轻轻眯起来,“我跟你说一晚上三个修女真的太多了,今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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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也这么想,但是盛情难却,她们对我们的热情犹如对金子一般。”
? “但是她们在享用完我们之后,也没放过我们的金子。”亚历克斯吃吃地笑起来,两人轻轻一碰杯。
? 路德维希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那裸女雕像上,雕像姿态婉约,驯服的五官上微微带着笑意,他的手指顺着它光滑的脊背婉转向下,冰凉光滑的触感中,曼妙的背和臀部曲线圆转如意。
? “亵渎?!毖抢怂剐ψ抛凵?。
? “这是赞美?!甭返挛U?。
?
“对这个仿制品?”
?
“对那个原作。”?
亚历克斯有了点酒意,没懂也不以为意,路德维希心里,却不由得开始想象这具雕像穿着一身丧服的样子。
? 半遮半掩的黑纱,会让五官更魅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