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明月终会有

? 半夜两点半,和友人看完《明月几时有》从电影院走出来。夜场没什么人,除了我们四个就只有前方的一对夫妻,其间来了十几个看起来像是刚高考完的学生,没等电影结束就早早离场了。

? 许鞍华的电影总是这么平淡得如同无声自流的溪水,适合一个人独自欣赏,那些藏匿在细节中的情感,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但在平淡中暗涌着的是每一个普通人对待生活的执拗和热情。每每看完许鞍华的电影,最初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那些因现实而击中你、打动你的细节,会让人在之后的一个小时、一天或者更长时间后充满感叹。

? 《明月几时有》和《黄金时代》因为时代背景大致相同,难免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但《黄金时代》中,文字毕竟是另一个战场?!睹髟录甘庇小犯嗟氖钦媸档?,人与人之间的对抗。许鞍华式的“燃”暗戳戳的隐藏在娓娓道来的故事里:当我们都以为李锦荣做了汉奸时,他偷出了地图和船只停泊位置;当我们以为春夏饰演的小文员不过是日军的玩物时,她也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情报;当我们以为刘黑仔混入宴会,会负伤甚至被抓捕,他简单粗暴的一枪打死了扬言要抓捕他的汉奸。


? 《明月几时有》里的战争是被子上的一团血污,是日本军官刀尖上的一抹鲜红,是子弹贯穿后的一个血洞。面对如此悲壮宏大的战争,许鞍华很少把生死血淋淋的展现出来,因为敌后的普通民众没有前线血肉横飞的残酷,也没有情报人员的隐忍和紧张,他们能做的很有限,但也很重要。这也是许鞍华的电影一贯的风格,每个个体都有存在于世的价值,普通人的困境是横亘在他们生活中的一块巨石,翻越过去便是自己的英雄。

? 在方姑决心抗日时,方母曾说:你看你瘦巴巴的,笨手笨脚,那么多英雄好汉抗日,也不缺你一个。方姑却说:如果大家都觉得不缺我一个,那就没人去抗日了。这句话背后还有儒雅内向的李锦荣、养尊处优的文员、本应在学堂上学的送信员,因为战争,这些普通人都各自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很多时候,我们总说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但国家存亡之际,谁又能置身事外?

? “不缺我一个”很多时候成为束缚我们的枷锁,也成为选择逃避的理由。可是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热血,小人物也会直面残酷的现实。方母在知道自己无法劝说方姑后,只说:死不重要,千万不要连累队友。

? 方母用一句玩笑话,化解了战争的残酷和母女即将分别的悲伤。每一个小人物都有自己的处世态度,不求青史留名,但求无怨无悔,或许他们没有那么轰动,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立场。如鲁迅先生所说:“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中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很多时候,你很重要,很多事情,就是缺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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