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近几天静下来就听周云蓬的几首歌。
自小成长在湘粤赣交界的小城的我,接收着三省文化辐射,虽然曾被地理课本上的“鸡鸣三省,水驻三江”的生长环境引以自豪。从农耕文明的地方来感受草原的游牧文明,此次所见风里来雨里去的边疆牧人、随家庭不断迁徙的动荡生涯、离春天只风沙肆掠的荒漠里的绿洲湖泊上的天鹅……本应厚重、贫瘠、苍凉的生活,却觉得大自然拥有一支无形灵光闪闪的笔,描绘给我的却是焕发出别样的温暖、丰盈与喜悦。
北疆是一个被太阳格外眷顾的地方。夜晚静谧平和,空气清新,抬头是一片点缀着零碎星星的黑色幕布。清晨,太阳光透过白杨树洒向街道和路上的行人。在某个县城那条十字路口,停车等红绿灯再从左边拐街角,不断有三两个学生骑自行车经过,从光影骑进树影里,似乎每件事物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作伴。大地和天空之间被大风反复涤荡,干干净净,空气似乎都刻满了清晰的划痕,这划痕闪闪发光。以及我更挤相信美是自然的呈现。
赶赴巴音布鲁克时,巴音分冬牧场和夏牧场,一条公路将冬牧场分成两半,左边望去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右边是牛羊满坡看不到边际的青黄草场。一个穿军大衣、戴雷锋帽的牧民挥长鞭,骑摩托或马放牛羊。它们有的在草场上一丝不苟的喂饱自己,还有一群体形庞大的奶牛就在前方道路上慢悠悠散步,对开过来的汽车充耳不闻,无丝毫惧怕。司机小哥按一下车喇叭,倔强高冷的牛身才往旁边草场挪一点,不情不愿地让出一条道?!昂冒桑阋惶跎?。”我听见牛说。草原上也有三两活泼热情哈族小少年骑着马向你奔来“姐姐要骑马吗?”用着生硬的汉语和我说道,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他的同伴,他说“哎呀他们也来了来抢漂亮姐姐你了”我说“来了几个抢生意的哈”直到后来他告诉我他会牵着马让骑我不要害怕,也是免费的,还给我们唱了两曲哈语歌,我突然对自己前面的抢生意问话感到略微羞耻,心想这些小朋友打会走路就会骑马了,也曾有像我一样的旅者遇到他,他每一次都那么热情可爱吧。随后他又弃马上车和我们一起山顶玩,我问他你去哪,他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和你们玩一会儿咯?!贝丝掏蝗痪醯煤冒飧錾倌辍I仙奖阌黾嗽寺坊ㄐ”杪裟谈泶竦墓逍」媚?,由于语言交流障碍还是还之前少年翻译而买了一酸到心里的奶疙瘩。下山离开时很洒脱却看着车里的我们说了很多遍再来新疆找他玩,开走的车子让我只看了一下他的眼神却忘不掉,有点感动,似乎有点爱上这个少年呀。彼时突然心底有个小人在说自己水性杨花哈哈,说才见第一眼就说爱说我是个...然而马上就有另一个心底小人用着打架的架势:水性杨花?(这到底是不是一道菜?)的人??纯矗饩谑歉隼贤绻?,说爱还有法定时间的?
前往伊犁的旅途上遇到很辽阔的雪山,雪这个场景是没出去在我的此次旅行计划中的,完全不知有雪山的存在。所以在独库公路(独山子—库车)半山腰上遇见雪,我只想脱掉外套躺在雪山妈妈的怀抱里。过后会想起《山河故人 》片尾赵涛在雪地里起舞的样子还是莫名感动,背景音乐是《Go west 》,哈哈这不是我在杭州机场出发之前那个早上循环了无数遍的歌嘛,可我怎么忘记在雪地里跳成一个小赵涛呢?兴许是那时什么也忘记了。无数的雪粒子在一起,被我的脚印、公路、山峰在那时划分成心底最纯净的颜色,也许就像修建独库公路牺牲的300多位壮士一样的颜色吧。那么雪的心,本也是一粒灰尘吧,只不过穿了重重的华裳。无数不加装饰却重工的衣裳汇集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赏我一个笑脸呢,也许它们自身习以为常,美而不自知,倒惊艳了我这个南来者。
纵观整个旅程连新疆的五分之一都没走到,仅仅是围着天山山脉脚下走了一圈,遗憾的是由于新疆真的太大了时间不充裕,还有最美的阿勒泰喀纳斯没去,更加好奇作家李娟笔下美的发光的阿勒泰会和我目前所见不一样吗?反正有生之年一定还会来呀,就当留个念想吧。
“我把远方的远还给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