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年货、穿新衣、放爆竹、拜早年……
小时候,每年的新春前夕是家里最忙的时候,早早的把年猪一杀,先是美美地吃上一顿,然后把肉往灶头上一挂,一层一层的,直到熏好为止,那便成了熏肉。到了除夕这天,母亲会背着很大的背篓,带着我一起去镇上赶集,瓜子、花生和糖果是每年必备的,还有一条活鲤鱼、鞭炮、香烛等等,喜气洋洋,满载而归。
这些年父母都在外打工,家里的房子因许久未有人住而变得破乱,每年回去,便是在婶婶家将就一两晚,所以自是不必在为过年而忙里忙外了!但当新年的钟声想起,我们一家会如期到达观音庙,奉上新年的第一注香火,祈求今年的康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每个人脸上挂着微笑及对未来的期许。不过今年,我们例外了……
在外辛苦奋斗几十年,今年终于在城里买上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窝,这对父母和我来说,都意义非凡。母亲买来了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阳台,门上、窗上都贴上了“?!保竺帕讲嗟亩粤埠苁窍匝?,看着母亲一脸满意地布置新居,我的嘴角不由地向上弯起。
除夕夜,母亲在厨房忙活了好半天,尽管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桌上却几乎摆满,香烛、八人份的碗筷摆好,然后请过世的老人儿一起来吃年夜饭,这个习俗代代相传,既是表达对先人的思念,也祈求先人的保佑。好一顿热闹的年夜饭!
八点过后,春晚如约而至,我与父亲盘坐在沙发上,母亲端来一盘坚果,开启了我们的守岁之夜……
手机里嘀嘀嘀的红包响个不停,刚点开,又没了,连续重复几次,我果断弃了手机,不如和父母拉拉家常。我跟父亲平时都不太爱说话,幸好母亲是个“话唠子”,有母亲在,家里总还是热闹的。
初一早上醒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圆,一家人围坐在茶几旁,电视里播放着网络小品,边吃边笑。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外面阳光初现,此时风景正好!
往常的初一,清早吃了汤圆大人们便围坐在一起开始打牌,小孩儿们人手几包擦炮,田里、瓶里、别人家的菜心里……“天真”的四处捣蛋,年长些少年少女,则聚在一起聊个不停,各有各的娱乐,总不负新的一年。今年第一次在城里过年,小区里还有些清冷,于是便带着爸妈去看了电影,是周星驰的《新喜剧之王》,下午两点半的票,影厅没有坐满,有好些人都是带着父母一起过来的,母亲坐我身边,嘴上还不停地做些评论,电影到半场的时候,我瞅见两人竟都打起了瞌睡……
电影结束后,时间还早,太阳挂得老高,解放碑一如既往很是热闹。街上拥满了人,有搀扶着老人的,有牵着小孩儿的,还有挽着手的情侣,单独一人的很少。我挽着母亲走在前头,父亲跟着我们走在后面,像个保镖。好吃街人山人海,买个烤串排了好半天的队,我拿着小吃桶,找了个花台边儿坐下,三个人一人一根地吃着,又辣又麻,但是爽快,旁边一个爷爷抱着孙儿坐着,我猜小孩儿的父母也买串儿去了。
我又买了三杯奶茶,母亲嫌烫,端着没喝,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吸允,一看我爸,已经听到了吸管到底的声儿了,母亲带着嫌弃的口吻嘲笑父亲喝太快了,父亲闷口不语,径直把空纸杯扔进了垃圾桶,我“哈哈”地笑出了声。
我们接着又逛了会儿商场,处处是人,但热闹都是他们的。本来还打算吃了饭再回,想想还是回家更自在。轻轨难得的不挤,对面有个阿姨拿着手机在拍照,母亲笑话说“那人好生的臭美”。
走过水塘边的木桥,一个大叔提着桶与我们对上,这不是我们中午出门前遇到的那个大叔嘛,当时他正坐在塘边钓鱼,我默默往他桶里一瞅,空荡荡的,看来今天是没有收获了,也可能人家的“收获”并不在此!
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一扫疲惫,果然还是家里最好!
吃过晚饭,母亲兴致高昂,乒乓板往我怀里一送,又把羽毛球拍给了老爸,领着我俩去楼下的运动场准备火热一把,按母亲的话说:“新的一年要从运动开始”。不一会儿,邻居拿了篮球过来,乒乓球、羽毛球、篮球,我们轮番上阵,中间又一个邻居加入,我背上湿透,又怕冷着,上跳下串,不敢停下,顿时觉得这几日吃下的肉都减下来了……
离24点越来越近,意味着初一将完,这一天,没有鞭炮,没有牌桌,没有小孩儿讨要红包,没有……但热闹是我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