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春雨轻敲着屋檐,屋檐上的雨滴散落在花盆中,新生的叶子迎着水珠,被清洗得那样嫩绿,仿佛世间的绿都不值一提。春风拂过,叶子摇了摇,可能是因为这一丝丝寒意,恍惚冬的梦魇。
平窗远望,一层一层灰白的雾,包裹着天空、群山、村庄,一切,都沉浸在雾的朦胧中,忽然,一束明亮的颜色穿过天际,不是闪电,而是温暖的阳光,就着这束春雨中的暖阳,再看那雾,已不是泷白色,而是淡淡的金色,如梦境一场。
可就那么短短几妙,阳光又被雨打湿了,重回雾的怀抱。雨,依旧安静的落下,落到了青黄相接的油菜田里,青的叶,淡黄色的花骨朵,一片连成一片,如同无垠的淡黄色地毯。她们快开花了,如果刚才的阳光不那么吝啬,照上一个下午,或许,就全部开放了。
看贯了一年一度的满野金黄,静静的走在午后的田埂上,手指尖轻触她的叶子,她的花瓣,那清新的味道、醉人的色彩、淳朴的情愫,让人忍不住半弯着腰,伸开双臂跑起来,真想把这一田的油菜花都抱在怀里,让那金黄的花蜜流进心田,在那里生根发芽,燃烧希望。
跑着跑着,前方出一了一片空地,几头耕牛在那里悠闲的吃草,健壮的四肢,是这田野的赐予,走过了每一寸土地,走得多了,大地变得越来越肥沃,牛儿也越来越壮硕。田野守护着这满野的油菜花,牛儿守护着脚下的土地。就算是伟大的画师,也描不出这自然的简单。
向前,是更远的花海,向后,是一个个泥泞的脚印,在脚印的尽头,已经飘起了缕缕炊烟。炊烟夹杂着木柴的味道、米饭的味道、熏肉的味道,肚子里开始了一轮信号的反馈,等待着食物的滋养。来时的脚步显然赶不上去时的快,因为这一切,早已,编织的灵魂深处……
门前的斗笠还没有干透,春雨总是与它相伴,偶尔带落的浅浅银丝,是岁月的记忆,一年,又一年,斗笠从新竹变旧竹,但它总是那样静静的挂着,挂在门前,正对着远去的田埂,仿佛在说,我还可以挡雨,我还没老……
进屋,退却淋湿的衣裳,品着桌上的佳肴,望着窗台上的叶子-这真是一个好春,一个重新开始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