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夹杂着北方特有的雾霾纷纷扬扬地落在北方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这雪愈下愈大,像是要把这一整个冬天的雪一次下个干净利落。
千沟万壑,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在这场大雪中,早已没了往日触目惊心的苍黄,能看到的是它那历经沧桑所留下的千疮百孔,这堆积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塬像极了饱受岁月催残的农民的脊背,没有血色,只有一如既往的贫瘠和一望无尽的荒凉。
“真他娘地荒凉呐!”张涵在火车两节的连接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不知为何这趟火车响起一首叫《北方》的民谣歌曲,这可真应景。
“前半生已经过去,细数口袋里的青春,寥寥无几”……
都说,写歌的人假正经 ,听歌的人最无情 ,人要是矫情起来听什么都像在唱自己。
张涵听到这的时候,从口袋中掏出一根万宝路香烟,深嘬了一口,吐出的烟气飘飘渺渺,之后便任由它飘着淡青色的烟。
车厢嘈杂无比,呼噜声,小孩的吵闹声,打牌声,情侣的打闹声,列车员大声推销商品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此时的张涵听着歌慌了神,时间变成他手指的烟,将他那夹着烟的双指熏得砂黄。
我向来是不喜欢万宝路香烟的,抽着清淡干涩,有点臭脚味,倒不如利群抽起来带劲……
张涵还是望着车外,深邃的眸子带着似有若无的寒光,让人难以捉摸。
车厢里依旧嘈杂无比,一小女孩站在坐位上,用手指笨拙地擦拭着玻璃窗上白色的雾气,车窗外,雪貌似小了些,还夹杂着些许雨水,铁路两旁的麦田里的麦子,都已长了一扎高了,时间倒过的快,这场雪下完,也就春天了。
火车一声刺耳的鸣笛,便开进了隧道,张涵指间的烟,已烧到了过滤嘴,高温所带来的疼痛感让张涵突然缓过神来,下意识的扔掉那已烧黑的烟头,看了看烫红的手指,火车经过隧道的空气,让张涵的耳朵嗡嗡作响。
张涵用凉水冲了冲烫伤的手指,便回到了座位。
坐在张涵对面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放在桌上的山寨iPhone6通过劣质的音响放着充满浓浓乡土气息的音乐,坐在中年妇女旁边的是一个秃顶的中年大叔,穿着一身让人看着并不舒服的西服,里面的红毛衣或是年久,早已开线,毛衣塞进裤子里显的异常臃肿,裤子的拉链已经明显不能容纳他的肚子而敞开着,他很聪明,用根粗线将裤子上的拉链缝了起来。
他剥开了一只茶叶蛋一口塞进了嘴里,之后端起在十元店就能买到的一个充满茶垢的钢化杯,里面的茶叶是市面上几块钱一斤的大叶茶,他把茶叶嚼了嚼又吐回水杯中,盖好杯盖,便把头靠在窗上,用充满着泥垢的小拇指伸进嘴里掏着残留在牙缝的茶叶。
坐在张涵旁边的是一青年男子,估摸着十八九岁,打扮得倒挺社会,拿着手机戴着耳机不知看着什么视频,张涵用余光扫到了青年男子的手机屏幕。
“苍老师的爱情动作片还是这么受欢迎,但是她都结婚了,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了”。张涵看了看青年男子,那男子的紧身裤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多么漂亮。
张涵心里想到:“还是年轻好,呵呵,现在想想,其实对做爱这个事,没有年轻时欲望强烈了?!?/p>
工作和生活所带来的压力早已让这个男人对男欢女爱的事早已没了兴致,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补肾养气的药品。
张涵拿起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小口后,站了起来,又掏出一支香烟,从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02
张涵抽着烟,靠在火车车门处,回想着昨夜的情景。
昨夜,张涵同一陌生女子睡在了一起,这倒没什么稀奇的了,这个时代,男人不缺性,女人不缺钱。做爱好像成了两个寂寞的肉体的碰撞。
张涵把手伸进那女子的裤子里,那女子倒也配合,发出阵阵娇喘,张涵不由下身一紧,便如同饥渴的猛兽扑倒猎物一般,压在女子身上,脱去那女子衣物后,便直挺挺的进入,那女子双腿紧紧夹住张涵腰部,张涵手自然地伸向女子胸部,使劲揉搓着。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张涵不知做了多少次,说出来也怪羞耻的,可这又有什么羞耻的,做爱,不就是享受这水乳交融的过程吗?
在这云翻雨覆中,这两堆肉,紧紧贴合在一起,扭曲变形,放肆而又火热,张涵一次次的进入,随着一股热流的泄出与进入,一切的一切变的索然无味,两人沉默不语,能听到的只有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
张涵穿好衣物,点燃一根烟,望向已经熟睡过去的女人。她长的倒像张涵的前任。
“呵!女人脱光衣服,不都是一样的么。”张涵在心里说到。
张涵用手捂着腰部,朝着窗前走去,站在二十三楼,倒也看的挺远,都市越大,人越容易迷失,都市越繁华,人越发感到渺小。
华灯初上的时候,霓虹也跟着闪烁,这座城里,张涵还是逃不掉命运给他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