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年庆|太阳不能吃

时至暮春,早上六点半,太阳光照进屋子,照到小米熟睡的脸上。小米在睡梦中梦到一个小女孩站在麦田里,太阳特别刺眼。她下意识地拿手挡住眼睛,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才知道她又做梦了。

小米最近总是醒来得很早,醒来后她会看着外面的太阳发呆或刷手机。

时光很快来到了盛夏的早晨,太阳公公提前十几分钟就会照到小米脸上。小米半眯着不愿意醒来的眼睛,惯性地摸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惯性地刷着朋友圈。“早上朋友圈鸡汤真多”,她心里默说了一句。继续翻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手机上,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里几个人正在弯着腰下镰。

一张图片瞬间把小米的记忆带回小时候。小米正在甜甜的睡梦中和小伙伴们捉迷藏。她藏在一摞麦垛里,她听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了,越来越近,小米也屏住了呼吸。来的人可能是阿丽,她猜想着。脚步声停在麦垛前了,好像又绕着麦垛走了一圈,最终脚步声还是离去了。小米总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听到了其它小伙伴们陆续被找到了的欢笑声,欢笑声也渐渐地远去了,她还没有被人找到。麦垛里太热了,她觉得她快要睡着了,但是周围的麦杆戳得她生疼,她又醒了。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呼喊声,好像就在她的耳旁,又好像离得很远。她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真的在叫她,但是她一个人待在麦垛里很害怕,她要出去。她把她进来的时候堵在洞口的一捆麦子推开,爬了出去。她爬出麦垛,刚刚站直,就被迎面的太阳刺到脸上,她赶紧用手遮住了眼睛。这时妈妈的声音又在她的耳旁想起,“小米,小米,小米,起床了”。小米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太阳已经照进了窗户,妈妈做好了早饭,要去地里收割麦子,交待她吃过饭就要来地里拾麦穗。

小米是最喜欢夏天的,因为夏天她可以光着脚到处跑。还可以和小伙伴们去河里捞鱼、捉小蝌蚪,她们会把捉来的小鱼和蝌蚪装进瓶子里,拿回家养着,虽然大多数时候会被妈妈们丢掉;还有邻居家果园里的草莓也熟了,她们会把邻居家的篱笆墙拆开一个口子,偷偷地爬进去摘草莓,虽然有时候会被人捉住训斥一顿;杏子也从树叶那样的颜色变成了太阳的颜色。杏子可好吃了,但她觉得太阳肯定不好吃。不,应该是根本不能吃,因为太阳照在脸上很刺眼,照在身上很刺人,像麦杆一样刺人。麦杆是不能吃的。

但她又不喜欢夏天,因为要收麦子,金黄色的麦田很好看,打出来的麦子煮成甜培很好吃。但是收麦子的那一段时间,她总会在美梦中被妈妈叫醒,也不能和小伙伴们去玩。她要去地里捡麦穗,麦芒很扎人,地里的麦茬会戳到她的脚,麦地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她抱麦捆的时候,小虫子会跑到她身上来。她害怕这些。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好的夏天会有收麦子这种活呢?

小米把她的疑问说给妈妈听,妈妈说:“不收麦子咱们吃什么呀?”

小米似懂非懂,妈妈也去忙了。

小米把她的疑问说给阿丽听,阿丽说:“是呀,这是为什么呢?”

小米又多了一个陪她疑惑的小伙伴,但是阿丽好像对这个问题没那么上心,她也没有问过她妈妈,她也没有好好的坐下来想一想。

小米还想去问问河里的小鱼,可是小鱼只会对她吐泡泡。

小米还想去问问渠边的毛儿草,可是毛儿草只会弯着腰摇头。

小米还想去问问谁,可她不知道谁才能回答她。她坐着、想着,看着天上的云儿在飘,她感觉一股凉风吹了过来,好像还有一滴雨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可是太阳还在天上的呀。

小米? 小米? 小米,是妈妈的声音,她寻着声音跑了过去。“快点回家,要下雨了,得赶紧把麦捆摞起来”,妈妈拽着小米朝家里跑去。天上的云飞得更快,都聚在了一起。不一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叮铃铃,闹钟把小米从记忆中拉了回来,小米彻底醒了。那么好的夏天为什么会有收麦子这种活呢?呵呵呵,不收麦子吃什么呀,自己怎么会那么幼稚,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把。现在不用收麦子了,也没人在再耳边叫她起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有太阳公公还会像小的时候一样,照在她的脸上,刺醒她!


自从学过了废名的《桃园》后,就对意识流产生了兴趣。但是一直不敢下笔,如今借这个二周年的话题《童年》试着写了一下,也不知道算不算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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