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解剖天空一样解剖雨水
在天目闭合的公路两旁
水泥浇筑的文明下是祖先马背上的亡魂
低矮的与短暂生命相关的树苗
她们的根细过女人的头发
果实饱满过玉色的乳房
乌镇现代的砖和奶奶留下的旧钥匙
被时代的大雾吞没
我穿过一层层灰色的霾
衔起一缕风
拴在旧钥匙上
走过被雨水冲洗的屋瓦和河畔鬼魅的枝桠
抵达一处明亮
这里不允许任何人的回望
回头处被贴满了时代的空白
摇摇晃晃的标签上象形文字被改的面目全非
新的楼梯和木头家具
沾满梅子味的尘埃落在床头
它们的新紧抓着历史的尾骨
我身处其中
旧的可怜
身后的身后也有明亮
隔着海水
隔着桐乡错落的街道
隔着时代的大雾
莽撞的奔跑
在奔跑中耸肩 挺立 伸展 张牙舞爪
像一团火焰在彼此厮杀
向夜色朝贡自己最后留存的卑微的
自我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