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六楼停了,门开处,是一个推着装满沙子的小轮推车的女人。
她看到我,似乎犹豫要不要进来,我按住了开门键,她才架起小车进了电梯。
到达一楼,我又按住开门键,她又微妙的停滞了一下才推车先出电梯。
我随后走出电梯,看她正调转车头,于是站住,她略停顿一瞬便继续推车先出了门。
有种礼让感和距离感,好像由始至终贯穿在我们彼此人生中在电梯内外交叠的这几十秒里。
在我眼里,她一身灰尘满脸黝黑在八月酷暑推着小轮车,自然是为生计而忙碌,她看见我,会不会也想成为在写字楼上班的人?她的烦恼是什么?是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是孩子求学老人求医的急需?
在她眼里,我可能是比她多学了一些知识、从事着比她体面一些工作的职场人,但她不知,我有房贷的急需,也面临失业和求医的压力,我对未来忧虑重重。
有一半的可能,我的生活质量并不如她。
我们是生活在人生不同“楼层”的“邻居”。
那么,另一些人呢?那些生活在更高“楼层”的人,都有各自的烦恼与?;新??一层一层看下来和看上去,是否类同我眼里的她以及她眼里的我?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烦恼压力也并不相同。
但或许类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