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今天遇到一个很能侃的出租车师傅,得知我刚生了二胎没多久,好奇地问:“你第一胎是个女儿?”
从怀二宝的时候开始,此类问题碰到过很多次,已经司空见惯。大都默认为我第一胎是个女儿,所以选择再生一个是因为:“第二胎想追个儿子”——很明显,尽管“男女平等”倡导了这么多年,实际上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在很多人心里根深蒂固。
二宝出生以后,许多人在得知我们家“两个都是儿子”后,第一反应是:“那你们得加倍努力,给他们准备两套房子?!?/p>
这种说法我一直觉得颇为奇怪:难道说,如果是两个女孩的话,即使有两套房子也会带走(去天国)而不留给她们?
或者是说,生了两个儿子,则有义务必须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套房子,从此以后就得“头悬梁刺股”地拼命赚钱;若是生了女儿,就什么都不用为她们准备,从此大可逍遥自在、高枕无忧?
这种认为“生儿子要比生女儿背负更大压力”的思维,其实也是重男轻女在作祟,只不过,隐藏得比较深而已。
倘若真心认为“生男生女一个样”,那么就不会生出此番关于不同压力的感慨来了。
前阵子有新闻爆料黄大厨即将生三胎,立即有很多人跳出来指责,认为已经有两个女儿的黄大厨是在追儿子,说他是直男癌,不知道心疼老婆云云。
好在,现在的吃瓜群众也不都是吃素的,很快就有人出来反驳:黄大厨的老婆很早在某次节目中就表示还想再生一个,当时在旁边的他甚至还愣住了,至少说明生地三个孩子不是黄大厨单方面的主张。
此外,黄大厨对女儿的那份细心和关爱,从《我的肩膀,她们的翅膀》这本书里记录的生活点滴,就可窥见一斑。这样一枚超级萌的暖爸,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真心爱孩子的爸爸才能做到。
至于说黄大厨不心疼老婆的,那更是站不住脚了。二十多年来宠着老婆孙莉,都舍不得让老婆下厨房,还隔三差五出来秀恩爱虐一下单身狗——在才子佳人、纷繁复杂的演艺圈里,如此简单、美好而又持久的感情,简直太稀罕了。
黄大厨的确是大家公认的好老公、好爸爸,在这个“丧偶式育儿”、“守寡式婚姻”的时代,是一种特别稀缺、特别鼓舞人心的存在。
所以,黄大厨想再生一个,又有什么问题呢?不管他的第三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相信,他依旧会是个好爸爸。也相信,他生第三胎,并不是因为重男轻女。
02
当然,在魔都情况通常是相反的,人们大都偏爱女孩——不是表里不一的那种标榜自己偏爱女孩,而是打心眼里欢喜生女孩。
魔都不少人毫不掩饰自己对女孩的偏爱,认为生两个女孩是最好的,其次是一儿一女,最“不幸”的,是生两个儿子。以前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生了女孩兴高采烈、生了儿子垂头丧气。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一次,是生完二宝出院那天,等电梯时,刚好碰到一个上海阿姨推着她家小宝下楼去游泳。一听说我们家两个都是男孩,她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精彩:即有点自得——自己家儿媳妇多会生啊,一儿一女;又有点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怎么生的两个都是儿子呀,太不争气了!
D就是在父母的百般宠爱中长大的,可以说是溺爱。两个哥哥在家里完全没有地位,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一旦她与哥哥们起了争执,挨骂挨打的总是哥哥,物质上的偏袒就更不用说了,什么好吃的都是她的,漂亮的也都是她的。
男孩们得不到父母的关爱,长期被忽略,女孩被纵容到无法无天——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原生家庭简犹如噩梦,将会伴随一生。
重男轻女固然是需要抛弃的糟粕思想,至少在这个时代,为人父母的70后、80后及90后们,一般都能意识到:男孩女孩都一样,不该重男轻女,至于实际上能否做到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重女轻男”的思想,难道不也是一种偏见吗?
既然同样是偏见,又如何能看出来“此”偏见,就一定比“彼”偏见要先进呢?
既然同样是偏见,是否都应当尽量避免呢?
03
还有一些人,得知我们家大宝已经快十岁了,对35岁“高龄”怀孕的我直摇头:
“眼看着就要解放了,何苦又把自己套进去?”
——的确,在很多人看来,生孩子、养孩子是件特别辛苦和无奈的事情,毫无乐趣可言,简直就是在还债。带大一个孩子,得牺牲多少时间、付出多少心血??!既然头胎已经生了个儿子,并且养育到十岁了,再坚持几年,传宗接代的任务差不多就算完成,然后就可以享清福了,好好享受生活,该干嘛干嘛去。竟然还要再生一个,又要从头忙起,岂不是自讨苦吃?
如果我说:“真的觉得小宝宝很可爱”,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
如果我说,已经有儿子了,想体验一下“有女儿”的感受,会不会太奢望?事实上,虽然小宝也是男孩,可我依旧是喜欢得不要不要的,每天都开心得屁颠屁颠的??!
在欧美的许多国家,生不生小孩,生几个小孩,都是自由的。你选择丁克,没有人指责你不孝;你选择生好几个,也不会有人误以为你是重男轻女——在他们的价值观念里,是因为喜爱孩子,才会选择生好几个。
小乐的英语口语老师S是个美国人,一次偶然听他提起,他有一个刚半岁的小外孙女。然后他完全没办法刹住车,一个劲地给我们看小宝宝的照片,完全不加掩饰满脸的幸福和喜爱。
他还不无感慨地对我说:“小婴儿真的是太可爱了,完全没法招架!大概‘可爱’就是他们的生存法门!”
M是我以前的一个瑞典学生,他的书桌上放着一张他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最初我以为那是他儿子,后来才得知,那是他女朋友的儿子——他女朋友是单身妈妈。
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小男孩,经常跟我说起一些他的趣事,他也经常陪他一起踢球、一起去逛公园、游乐场等。
这才是真正的爱孩子:不是因为TA的性别,甚至也不是因为TA是你的血脉,仅仅因为TA就是TA,因为TA本身就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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