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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说“人的嗅觉是有记忆的”,很多时候人们没有意识到,感觉那只是一种遗忘。
没有意识到不能代表不存在,它们点点滴滴存留在我们生命当中,就像很多很多小小的瓶子,合适的机缘,把瓶子中的软木塞一一打开,上前去嗅闻它们,你会发现所有的记忆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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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时候我们在山野中奔跑,可以感觉到各种气味。
可以远远地感觉到远处的小溪,溪流旁边开满了野花,花儿的味道一阵一阵扑过来,我们没有看到花儿,脑海里却有了溪流旁边大朵大朵的鲜花簇放的场景。
其实这就是嗅觉的预告。
还有夏日午后雨的味道,谁能详细说出雨的味道呢!酸甜苦辣咸,雨是哪一种味道呢!但雨却真真的有一种味道在我们的感觉里。它可能是被雨淋过后潮湿的熏汗的味道,也可能是雨打在地上泥土的味道,还可能是雨落在花草上面,花儿淡淡的芬芳味道!
有谁能说出泥土的味道呢!
在乡村居住过的人差不多都有这样的亲身体验,泥土在翻动的时候,你会闻到泥土的芳香。泥土竟然是香的,是不是很奇特。
更奇特的是稻子在生长的过程中,你还会闻到水稻的味道。
稻子在快要成熟的时候会结成金黄色的穗儿,在夏日被阳光蒸腾之后就会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它没有花香那样浓,却无所不在。整个人好像都被包裹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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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无所不在。
每一种物质都有在气息上令嗅觉感受到的东西。不得不承认嗅觉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慢慢被关闭了。
平日里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视觉用得太多,事物给我们最初的印象多是来源于视觉??墒羌偃缡泳跤幸桓隹?,可以自由关闭,那么请关掉你的视觉。你会发现你的听觉会非常敏锐,你的嗅觉也会非常敏锐,是不是很奇特!
关掉你的视觉,就像关掉灯一样,不要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岚镏惆汛媪粼诟泄俚撞愕墓乇盏男峋跫し⒊隼?。
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我们在受到一定的礼教之后,不好意思再用嗅觉东闻西闻。
很多动物在新的环境里就会不断用鼻子闻东西。家里的宠物狗,你在遛狗的时候会发现狗狗不断在电线杆,墙角停下来闻。它是在用嗅觉来判断,也可能会留下它的尿液。
它用自己的味道建立自己的领域感,这是它来过的地方,下次再来这里就不再是陌生的了。
而人类能够通过味道建立起时间感和空间感。
我们每个人小的时候都有在妈妈的怀里被哺乳的记忆,妈妈的味道就是一种嗅觉的记忆,非常深刻。
我相信那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那味道就存在于一个小瓶子里,即使母亲不在身边,那味道仿佛还存在于空气里,那是母子之间特有的味道。
大家都会有这样的常识,哺乳的小孩子熟悉依赖母亲的味道。很小的时候还没有认识母亲,但换做别人的乳汁,孩子会拒绝会哭闹!在他的潜意识里,这不是母亲!
我们不像动物那样用味道划分自己的领域。但我们每个人美好的嗅觉记忆也自成一种领域。是时间的领域也是空间的领域。
野花的味道,泥土的芳香,夏日雨后的感动,稻子的芬芳……就像一根无形的彩线牵着我们的记忆,只有这样记忆才不会迷路,一经触动就会回到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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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气中的芬芳无所不在,对我们的情感是挥之不去的缠绵。母亲离我们很远,却像永远在身边!
嗅觉又是这样难以把握,它停留在整个虚空之中。
嗅觉的记忆累积久了,会形成习惯,麻木,最后没有新鲜感,也许所有感觉都是如此吧!
“人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人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日常所说的“审美疲劳”也在这里找到了理论根据。美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我们的麻木和习惯,慢慢造成了“无感”。
我们都经历过嗅觉扑面而来一刹那的激动,仿佛整个生命都被包围。它会呼唤你心底储存很久的深层次的记忆。
你会发现每一种记忆都和外在的事物有一种呼应。
看到儿时的玩伴儿,你可能会想起青梅竹马,看到旧衣服,你会想到刚刚买来试穿在身上的喜悦。
嗅觉也是,它更像是一种长久的储存,在心底的最深处。
作者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即使母亲过世后,储存在身体里有关母亲的嗅觉的记忆还是那么深。没有办法完全消失,它一点一点释放,不断让你感动和温暖,它跟母亲的身体在不在,形象在不在无关。
所以嗅觉仿佛是最长久的,它可以把作者和消失的母亲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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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多次提到母亲,发现嗅觉跟很多近于母性的生命源头有关。
讨论最多的当然是花香。百合,茉莉,月季,芍药,栀子,女贞,玉兰,玫瑰,含笑等等,每种花都有自己的香味,或浓或淡,其他任何香味都不能替代。
然而你会惊奇地发现,越是白色的花越是有嗅觉上美感的香气。
花儿开放是为了传布花粉,它要借助昆虫把花粉传布出去。为了吸引昆虫,颜色鲜艳的花儿依靠明亮和色彩告诉昆虫我在这里。
我们原以为花儿开得美丽是为了我们,其实不然,它们有很大的目的性,它们的美丽首先是为了自己生命的传播和延续。
而白色的花在大自然中不容易被昆虫找到,它们就找到了另外一种方法,即香味。
这些或浓或淡的嗅觉上的香味可以传到很远在空气里飘散。它们那么努力,是因为他们要比颜色更能吸引到昆虫替它传布花粉。
这里的香味不只是审美上的快乐,而是有一朵白色的花儿要完成它生命的扩大与延续。
这是多么心酸的记忆!
就像我们人类社会,如果你颜值高天生丽质,就会比丑下鸭多很多机会。反之,人丑就应该多努力,多多内修自己。
这样想想上帝还是很公平的。
设想一下,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我们又一次感觉到了茉莉的香,百合的香,含笑的和玉兰花的香,所有这些白色的花儿的香味弥漫在空中,你会不会感到生命强大的力量。
它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呼唤,向着远方,我要活着,我要延续,我要扩大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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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的记忆】音频反反复复收听不下二十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触,从现在开始开启关闭已久的记忆,记忆中那些一个个小小的瓶子,快快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