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ssica萍
1、
夜,是可以令人冷静思考的时刻,白天因繁忙嘈杂而无法处理的事务,此时此刻,却可以抛去一切的杂念,静下心来,好好地想想要怎样去解决,就连作为刑警队长的磊曼,也不能免俗,通过整整一个月不分昼夜的忙碌,她们队成功破获了大型人口走私案,但局长并没有做出任何表彰,而是做出了让磊曼停职休息的决定,这让她感到困惑不已。
漆黑的卧室里,磊曼仰躺在床上,借着小夜灯不停闪烁的微光,她用余光不停地扫视着床尾处架子上各种奖杯、奖状和军功章。此时的她弄不清楚,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局长要这么对待自己,这个问题不停地在磊曼的脑子里徘徊,最终磊曼无奈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滴答……滴答……滴答……”一声声水滴落下的声音敲打着磊曼的耳鼓,一股股潮气也缓缓钻入磊曼鼻腔,磊曼睡梦中感到阵阵不适,不停地颤动着眼皮,忽然一滴水滴到磊曼的脸颊,磊曼在睡梦中惊醒,当她刚想查看四周的情况,诧异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像被施了咒一样无法移动,磊曼慌了神,就在此时,磊曼借着闪烁的夜灯,看清了身边的一切。
是血,从天花板上慢慢流淌下来的是血,一股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磊曼鼻道,磊曼瞳孔放大,全身也开始拼命地挣扎,突然,磊曼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向后脑,天花板上慢慢浮出了一个没有眼球的红衣女鬼,修长扭曲的四肢像蜘蛛一样倒吊着,从那血窟窿的眼洞里流淌出血泪,滴滴拍打在磊曼的脸上,磊曼心跳进入高速状态,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恐惧,头慢慢向侧面看去,这一看,磊曼彻底吓傻了,床的两侧站着两个同样没有眼球的红衣鬼娃,血淋淋的双手抓着磊曼的胳膊和腿,阴恻恻地朝磊曼惨笑,此时的磊曼用尽所有的力气拼命挣扎,突然,天花板的女鬼将利爪伸向磊曼的脖子,磊曼顿时瞳孔放大,“?。 钡囊簧ぷ拥勺潘?,从床上坐起来,磊曼呼气紧促,看着寂静的四周,再抬头看看完好无损的天花板,磊曼不停调整着呼吸,可身上的倒汗还是一层层地不停往外冒。
“铃铃……”一声电话响,冷不丁又让磊曼心脏一紧,确认是电话响,磊曼松了口气,接起电话。
“队长,不好了,又出事了,局长让你现在就去现场?!钡缁袄锔兆咏辜钡氐?。
磊曼沉默着并没有说话。
“呃……队长,张队老妈昨晚过世了,不得不请假;胡队人又在西藏回不来,现在只能靠你了?!备兆用飨杂械悴恢?。
磊曼长长叹出了口气,冷声道:“来接我吧?!?/p>
刚子小心翼翼地道:“队长,我已经在现场了,队里的人等会就到了,呃……那个……呃……”
“说!”
刚子轻声道:“队长,这次能不能别让蓿乐来,这、这里不适合她?!?/p>
磊曼一肚子的暗火无处可撒,听了刚子的话,暗火直接升级为明火,厉声道:“我看那不适合你,咱刑警队更不适合你,回家,种地去!”
“别别别,队长,我就……我就……您宰相肚子能撑船,大人有大量,当我没说,呵呵~您可是天底下……”没听刚子在电话里开始溜须拍马,磊曼顺手挂断电话。
此时的天刚蒙蒙亮,磊曼迅速调整心态,没到五分钟就利落地收拾完一切,这时来接她的警车也到了她家楼下,看到车上熟悉的警笛灯,磊曼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松下来。
车子出了市径直开向高速公路,下了高速,只有崎岖不平的山路,车子在山路里打着转,颠簸了三个小时后,堪堪停在山沟沟里的一座荒村村口,磊曼一下车就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劲,山谷四周的环境可谓是山清水秀,风景怡人,唯独被群山环抱的这整个山谷,没有阳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走进像置身在淡淡的雾中。
忽然,一股熟悉的潮湿感蔓延至她的全身,让她不禁想起昨晚的梦,在八月末的大热天,磊曼不禁打了个寒战。
“磊队,你们总算来了,快看看吧?!备兆哟釉洞ε芾矗涣澄拗赝爬诼?,缩着脖子道,“磊队,出大事了!”
磊曼没有理会,而是边走边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这里是一座荒村,到处都是破败不堪的老旧土制平房,脚下是泥泞的小路,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案发现场,在一处悬崖的正下方,尸体的旁边流淌着清可见底的河水。
磊曼抬头看看悬崖,又看向盖着白布的尸体,刚想上前解开白布,忽然来了一阵风“呼啦”一下把盖在尸体上的布吹了起来,一股腐肉的恶臭直钻进人的胃里,蓿乐还没等见到尸体,瞬间就已经面向河边吐了起来。而此时的磊曼仿若未闻,开始初步勘察。死者全身擦伤,腰椎及双腿骨膝盖处骨骼外露,明显是从悬崖上掉落,最恐怖的是死者的头部,已经没了大半,从脑壳中流出脑浆混合着血的液体,部分已经凝固,磊曼眉头微蹙,厉声喝道:“刚子,为什么没人尸检,让尸体腐成这样,对了,人呢?人都哪去了?怎么就只有你留在这等我们,其它跟你一起出警的人呢?”
刚子哭丧着脸,下一秒又脸色吓到煞白,鬼鬼祟祟道:“队、队长,本来是有警员来的,可是…可是昨天警员们刚到这,就被……被……”
“被什么,别磨叽,快说!”
刚子无奈,只能小心翼翼道明原委:“是被鬼吓的,病的病,跑的跑,我……我……我本来也想走,可后来得到局长通知,说你会来,所以我就……忍着留下了。”
“荒唐!”一直站在磊曼旁边的常言没好气地大喊,“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鬼!”
刚子激动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大声喊道:“你一个犯罪心理学博士当然不相信了,等你过了今晚,我看你信不信?!?/p>
磊曼手指向死者的手部,冷声道:“别吵了,你们来看?!彼勒呤掷锼浪牢兆乓豢檠沂沂先肥涤写竺婊迅裳?。
刚子眼睛瞪到最大,先道出:“自杀?这太诡异了,在悬崖上自杀,头都这样了,还怎么跳下来,这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之后自杀的?那腿都那样了,他还能有力气砸?”
“可他杀,你们看这石头,拽都拽不出来,肯定是死前就已经拿紧的,有哪个死者傻到,死前拿着石头帮杀手打掩护,太诡异了,太诡异了?!?/p>
突然,飘来一片乌云,刹那间遮住了天空,黑暗如恶魔般慢慢袭来,几道闪电从暗黑的空中划过,随后天边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磊曼见势当机立断:“常言、刚子处理尸体,蓿乐,你跟着他们走?!彼低曜砸哑窘枳欧较蚋猩仙?,她要看看死者掉落的现场,再不看,雨水会把所有的证据洗刷得无影无踪。
待磊曼到达尸体位置的正上方,因为乌云的遮蔽,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雨水也顷刻间落下,磊曼所站的位置是一片空地,没办法躲雨,只能冒着大雨查看,而在悬崖的不远处,磊曼发现了血迹,准确来说是已经和雨水混合成一滩腥红的血与水,磊曼蹲下身子,用手指触碰血迹,确认里面混合了脑浆,并将脑骨碎屑小心翼翼装入证物袋中,又检查四周并没有拖拽的痕迹,至于其他线索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清理得一干二净,磊曼气得嘴里嘟囔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气。
这时磊曼身后突然传来了“啪啪”的踩水声,很像是两个小男孩在嬉笑打闹,磊曼顿感身形不稳,她知道下着大雨,又是荒村悬崖,不可能有小孩,可这声音越来越近,从原来的嬉笑变成了阴森森的惨笑……,磊曼咬紧牙关,瞬间转头厉声喝道:“谁?!”
“???……”常言先是惊讶,看到磊曼惨白的脸,顿时慌了神,跑到磊曼跟前,把打着的伞尽量靠近磊曼,看着磊曼被大雨淋透,脸色难看,关心道,“磊曼,你没事吧?”
看到来人是常言,磊曼瞬间回神,略微尴尬道:“没……没事……”
二人来到刚子找到的村子里最大也最干净的屋子,两进两出的民宅里,虽摆设陈旧,但一应物品,都很齐全,甚至桌上的茶具都还在,因为没有电,刚子还找了蜡烛出来,磊曼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眉头拧成了川字,很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致使所有人没等出村就成了荒村。
2、
可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磊曼正想呢,就看到陌生的两男两女坐在敞开式会客厅的木椅子上,其中两名女孩显然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蓿乐正安慰着她们,并询问着案情,磊曼没说话,冷淡地拿起出警时随身带的换洗衣物,找个没人的屋先换衣服了。
过了五分钟,磊曼出来后,直奔存放尸体的临时验尸间,来时走的山路告诉她,想要在这大雨中下山把尸体送回警局,是不可能了,当下只能趁尸体还没有高度腐烂前,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想要的线索。
磊曼在死者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一个皮夹,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钱、名片,此时的尸体已经只剩下半个脑袋,面目已然全非,只有皮夹能告诉磊曼他的身份,死者名叫:吴允琛。年龄34岁,某医院的心外科医生。磊曼在死者的左侧脖颈处发现一处轻微淤青,右手成鹰爪状指甲有轻微外掀,说明死之前死者有过剧烈挣扎,像是抓着或者更确切说是在磨着什么,左手拿着满是血污的大石块,看着石块磊曼忽然觉得这个凶手很不一般,正常情况下谁自杀能把自己砸成那样,除非,凶手是故意的……或是超自然现象……
磊曼拉上裹尸袋的拉链,摘下手套来到这栋房子的会客厅,昏暗的会客厅里,只有几只蜡烛的火光,随着门缝刮进的风左右摇晃。所有人都在各自讨论着案情细节,其中一个男人引起了磊曼的注意,只见他脸色铁青,像得了癔症似的,眼神空洞地坐在靠近大门的椅子上,磊曼抖着手拿出死者身份证,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又看向那名男子,身上所有汗毛瞬间倒立,心里像敲鼓一样,不停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看错了,看错了,于是磊曼闭上双眼,又睁开,正好迎上那男人空洞且冷如冰霜的目光,磊曼吓得向后一个踉跄,指着那个身份证上的男人,大喊:“你……你是谁?!”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转向磊曼,常言看到此时惊吓过度的磊曼,连忙告诉大家继续,并一个箭步跑近磊曼附耳告知:那个人叫吴允鸣,是死者吴允琛的孪生哥哥。
常言见磊曼神情恢复,继续道:“坐在他旁边椅子上梳着马尾的是她的女友,叫茉一,据她所说,他们兄弟俩确实像得出奇?!?/p>
“死者兄弟二人没有父母,和马尾女孩一起从小在一个孤儿院长大,三人长大后一起学医,现在在同一家医院上班,有意思的是,这三人连学的专业都一样?!?/p>
“心外科?!崩诼哪抗?,始终没离开哥哥吴允鸣的身上,冷声道:“他们为什么在这?”
常言和磊曼坐在首席的椅子上,常言继续正色道:“因为那个马尾女茉一,是她组织他们来这荒村探险,正好吴允鸣和吴允琛兄弟俩是这个村子最后的后人,说要来祭拜祖先,他们就一起来了?!?/p>
“祭祖?医生?”磊曼插嘴道。
“可不是?呵……至于那个穿红色运动装的金发女孩,她叫洛苡,是茉一的同事也是闺蜜,是个混血,在医院做外聘医生?!?/p>
“最后一个戴眼镜的小平头,叫宇辰,据他自己说他是跟着金发女洛苡来的,他喜欢洛苡很久了,想着来荒村探险,一定会有危险,这样就可以保护洛苡,趁机向她表白?!?/p>
磊曼认真听着常言的每一个字,脑子也在飞速地旋转,最后她还是很疑惑,问:“来荒村?为什么偏偏选这个村子?为什么说那兄弟俩是这个村子最后的后人?”
话音未落,就见刚子颇感兴趣走来,急切道:“这个我说,我知道的应该比他清楚?!背Q陨土怂桓龃蟀籽邸?/p>
“这个村子可邪门了,据说几十年前这个村子里有户人家,在家养女鬼。后来那个女鬼不受控制附了人身,村长就带着所有村民去请道士镇压,最后那道士法力无边,真就把女鬼镇住了,但村民好日子没过多久,那女鬼冲破了那道士的阵法,回来报复村民,所以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两个人应该是那时候唯一幸存者的后代?!?/p>
“后来听说,每年来这探险的年轻人,回到家后一个月内病的病,伤的伤,也因此这个村子每年都有人来探险,你说他们还真是,老鼠舔猫须,没事找刺激哈!”
“少在这放屁,哪有鬼?!”常言实在听不下去了,作势就要揍刚子,刚子也回瞪了他一眼,愤愤道:“知道你是犯罪心理学博士,不信有鬼,我告诉你,到了晚上你一准打脸!”
“你见过?”
“对呀,开始听这帮人说我也不信,可昨儿晚上,我还真见到了,当时差点把老子吓尿了,真有鬼,还是穿着红衣服的女鬼。”
听到这,大门突然“啪!”的一声被风吹开,屋内所有的蜡烛全部瞬间熄灭,大白天屋子里一片漆黑,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珠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撞击拍打着大门,大门不停地开关,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从风中传来像是女人捏着嗓子细声尖叫的声音,在场的人都尖叫着瑟缩到角落,包括人高马壮的刚子也吓得瞬间躲到了桌子后面,磊曼迅速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照向门口。
此时胆子最大的莫过是常言,径直走到门口,刚想关门,就看到院子里出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拿手机仔细一照,妈呀!还真是红衣女鬼,常言瞬间心脏跳到嗓子眼,红衣女鬼越来越近,近到已经可以看到她的面部已完全腐烂,血泪从两个黑窟窿里流出,有无数蛆虫蛹动着。常言大喊,回手就关上了门,背靠门,自言自语道: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吓死我了。磊曼大步走到门口,利落开门,可此时的门口空空如也。
这时,虽然大家都知道手机的电量撑不了多久,但还是默默拿出了手机,选择用手机照明。
“我没说错吧,还没等晚上,打脸了吧!是吧,是红衣女鬼吧!”刚子从桌子后面小步挪出,接着道,“她一直都没走,一直在这个村子里,你说,那个吴允琛是不是也是这个女鬼杀的?!?/p>
“放屁,再说混话,给我回家种地去!”磊曼赏了刚子一记后脑勺厉声道,“再多说一句,别做刑警了,我让你去交警队,那适合你!干活去!重点排查他那个哥哥吴允鸣,我总觉得他哪有问题。”说着继续压低声音沉着噪子道,“还有,必要的情况下,搜身!”
“哦!”刚子右手摸着自己后脑勺低着头走了。
3、
磊曼坐在对着大门的椅子上,单手握拳支着额头,因为昨晚的失眠,现在的她极度疲倦,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待再醒来,屋子里的所有人已经没了踪影,外面的大雨也停了,于是磊曼想再去现场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
下过雨的晚上,天格外明朗,不用手电都可以看清脚下的路,还没等到现场磊曼就听到了两个鬼娃阴恻恻的笑声,磊曼三步并两步到达现场,眼前的一幕,让这个有着十几年刑侦经验的她,忍不住震惊,心里“噗通噗通”的越跳越快,腿肚子开始哆嗦起来,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景象。
磊曼眼见着两个男人跪在地上,其中一个男人全身腐烂,腿骨外露,一只眼球外向凸出,耷拉着半拉脑袋,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不停地往自己头上砸,砸到几乎半个脑袋都没有了,血水顺着头部一路淌到地上,最可怖的是,男人嘴里一边笑着,一边痛苦地哀嚎着:“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害你的不是我,不是我……”
而另一个跪着的男人,磊曼认识,正是下午见的吴允鸣,只见他拿着刀疯狂地插着自己的腹部,直刺到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面部表情跟旁边男人一样,一边笑着一边哀嚎:“害你的人他们都死了,饶了我吧,求求你……”
而站在他们眼前的,正是红衣女鬼,令磊曼恐惧的不止如此,在红衣女鬼的左右身侧,站着两个鬼娃,而那阴森的惨笑声,正是这两个鬼娃发出的,突然,两个鬼娃的惨笑声戛然而止,头180度向后旋转,用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瞬间盯上了磊曼。
“队长,队长!不好了,又出事了!”刚子的一声大叫,把已经冷汗淋漓的磊曼叫醒,磊曼瞬间瞪大双眼,呼吸急促,拼命克制住自己身上的颤抖,站起来准备去洗洗脸,沉着声音道:“怎么了?”
“吴允鸣,他死了!”
“什么?!”“死哪了?”
“跟他弟弟吴允琛一样,死在了悬崖下?!?/p>
话音刚落,磊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瞳孔瞬间颤抖着放大,她想到刚刚的梦,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磊曼拼命深呼吸并告诉自己:不会的,只是梦。过了几秒,磊曼稳了稳心神,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下令道:“走,去现?。∑渌四??”
“哦,本来做完笔录,大家就都回屋了,可是茉一告诉我吴允鸣不见了,大家就去找,最后在悬崖下发现了他?!?/p>
“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是常言,说你最近太累了,想让你多休息一下?!?/p>
磊曼无奈扶额,她倒恨不得刚子能早点叫她,那她就不用梦到那么可怕的东西了。雨早已停下,借着月光,二人迅速来到现场,看到吴允鸣的尸体,磊曼本已经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只见吴允鸣仰面插在一个大树的枝杈上,腹部穿透性伤口,全身开放性创伤无数,血水顺着枝杈流向地面,面部看上去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瞳孔凸出,嘴巴大张。
现场除了死者,茉一已经哭成了一团,蜷缩在洛苡的怀里,不停地自责道:“都怪我,如果我不提出来这,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允鸣允琛也不会死,这都怪我?!甭遘拥ナ只纷跑砸坏暮蟊?,轻声安慰着。
磊曼足足一分钟没能反应过来,脑子仿佛打了结一样拧在一起,全身的肌肉仿佛早已僵硬,她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和她的梦如此的契合,世界上真的有鬼?如果没有,一切又作何解释?如果有……正当磊曼思想斗争正在最艰苦的时候。突然,眼镜男宇辰惊恐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向悬崖上大喊:“红衣女鬼索命了!真的是红衣女鬼干的,全村的人都被她带走了,还……还有……对,他们兄弟俩也是这个村子的人,红衣女鬼杀人了……杀人了……”
所有人望向正上方的悬崖,在场的人都惊慌失措,茉一和洛苡闭着眼相拥哭着,蓿乐也全身哆嗦地蜷缩在刚子的怀里,只有磊曼和常言两人冷静地观察着悬崖上发生的一切。悬崖上恍恍惚惚有一群厉鬼,缺臂断腿的慢慢向前移动,有的鬼手脚180度扭曲,一点点地向前蠕动着身躯,最恐怖的是最前面,红衣女子,两眼血泪,手拿链条,而链条的另一端圈在两个人的脖子上,像是吴允鸣与吴允琛。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磊曼已经受不了刺激了,她要知道究竟悬崖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二话不说独自朝悬崖上冲,常言见状,让刚子留下处理尸体,自己也冲上悬崖。
磊曼到达刚刚群鬼出现的地方,仔细勘察,并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仿佛一切都在证明,吴允鸣是自己着了魔,仰跳下悬崖,磊曼不再寻找而是抬起头,此时此刻除了夏夜轻凉的晚风,一切都归于平静。
磊曼盯着眼前的一切,源源不断的苦楚袭遍她的全身,磊曼全身发抖,如果不是自己优柔寡断,吴允鸣是不是就不会死?那些梦,发生的事又怎么解释?此时的她胸口仿佛被大石压得透不过一丝气息,痛苦得只能攥紧双拳,任由指甲嵌进手心,滴滴鲜血从手心落下。突然,磊曼感受到有人轻轻从身后环住了她,熟悉的味道,安心的温度,令磊曼不自知得深深吸了口气,手部传来的温度也让磊曼慢慢放开还在滴血的拳头。
“曼,你还记得那个咱大学时教刑法的‘秃头李教授’吗?”常言从后面抱住磊曼,轻声在她耳边道,“我告诉你,他有次告诉我,他20岁头上就没再长过头发,你知道为什么吗?”
常言见磊曼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这你都不知道,还做警察?背刑法背的呗!那么厚的刑法大全,你背你也秃!”
磊曼哭笑不得,翻了个大白眼,作势要挣脱常言的禁锢。常言见磊曼不再哭,继续搂着她不让她逃,和煦道:“别动,我还没说完呢,那你还记得李教授在第一次上课时说的第一句话吗?”
磊曼顿时瞪大双眼,两人嘴里不由的一起说出:“在一个没有黑,没有白的世界里,千万别猜,究竟真或假,黑与白!”二人话音刚落,磊曼眼眸瞬间亮了,脑中的结仿佛刹那间解开了,磊曼沉声一笑,冷声道:“你说我现在要是来个过肩摔,你会不会…”说着右手迅速发力,常言瞬间双脚离地,常言也噗一声笑,双腿紧紧环住磊曼腰部,向右后侧发力,两人霎那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停住两人四目相对,磊曼大笑道:“看起来有好好做功课啊?!彼底懦Q愿共恳换?,“但,还是太过疏忽?!被耙粑绰淦鹕砝肟?/p>
常言捂着肚子自言自语嗔怪着:“那还不是因为对方是你,哼!哎!等等我……”
“曼?!背Q宰咴诶诼竺?,轻轻道,“你有多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
磊曼一愣,并没有做声。常言继续道:“没猜错从上一个人口失踪案开始,已经一个月了吧,但你知道的,如果长期睡眠不足加上大脑过度疲劳会引起大脑功能紊乱,精神活动也会出现失调,再加上咱们这个职业,本身就会有职业病或者说预感,会让你产生……”
“我知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崩诼×壳崴梢恍?。
这一笑也让常言稍显放松,于是继续道:“所以局长他……”
“这我也能理解,想强制让我休息,但我就是……习惯了……,不说了,这次案子了了,我打算请大假,你……”
“放心,我也早想请大假了……”
“滚!”
4、
回到临时住所,磊曼已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当着所有人的面,沉声道:“常言,从车里拿备用发电机,探照灯,把这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我照亮了,我看谁再给我装神弄鬼,谁再敢,别怪我手脚不听使唤,卸了你?!?/p>
“是!”常言瞧着磊曼真的回来了,声音激动不已,利落转身干活。
磊曼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凝视着在场的三个嫌疑人,冷冰冰道:“你们三个,今晚就睡在大厅里,打地铺,不是说怕鬼吗?放心,警察24小时轮值?;つ忝??!?/p>
说完带着刚子和蓿乐出了大厅,磊曼继续道:“刚子,打电话给队里,人他们不来,事他们得做,让他们查一下兄弟二人在孤儿院的真实情况,包括马尾女茉一也一起查了,我觉得这事跟茉一脱不了关系。还有医院,直接给我找院长,问他们几人在医院的情况。”
“是!”刚子边拿本记,边时不时瞟着自己的队长,疑惑队长就去了趟悬崖,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磊曼完全不理会地继续道:“蓿乐,我要求你,一晚上必须把嫌疑人带的DV里的画面,整理出所有的可疑之处,我还要知道这里方圆一公里,所有通过卫星信号发出的所有信息,明天早上务必给我?!?/p>
此时的常言已经把整间房子整得透亮,磊曼见到常言道:“你审马尾女茉一和落苡,我去会会那个叫宇辰的。”
宇辰一脸惊慌失措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左右躲闪的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磊曼就一动不动坐在对面看着他,突然厉声道:“说说吧!”
“说什么?不是红衣女鬼杀的吗?找我们干嘛?”
“听说你喜欢洛苡,又跟他们兄弟二人关系恶劣,我可听说你扬言要杀了他们兄弟二人的,既铲除厌恶的人,又可以趁机安慰,这里要说有杀人动机,也就你了吧!所以,别浪费大家时间,招吧!”
宇辰一听,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骂道:“X!我有杀人动机?!我、我就是平时跟他吵架时乱说,杀人动机还能有吴允鸣他女朋友大?我可听说,他男朋友为了当上心外科主任,就要跟医院院长女儿结婚了,你说一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的人骗了自己,不想杀人,你信?!”
“给我坐下!”磊曼一记眼刀,震得宇辰一个激灵,抿抿嘴坐了回去。
“你为什么跟他们兄弟二人关系那么恶劣?”
“不为什么,就是看不惯,兄弟两人一个货色,两面三刀,还在工作上处处针对我,特别是弟弟吴允琛,就那货洛苡还喜欢得要命,不知道看上他哪点?”说到这宇辰低着头不屑地斜了一眼门口。
“来到这村子,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有,太有了,我偷偷看见了,他们兄弟俩到的第一个晚上,就偷偷找地方烧纸钱,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哎呀!太邪乎了,那……”
“别说了!”磊曼当即打断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冷声道:“行了,出去吧。”
眼镜男宇辰见磊曼手捂额头,不再搭理自己,轻轻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一溜烟跑了,刚到门口又看到常言,脖子吓得又是一缩,脚步更快了。
常言见磊曼表情不大好,关心道:“怎么了?”
磊曼听到常言的声音,稳了稳心神,轻声道:“没事,你那怎么样?”
“两人交待了挺多,我总觉得……说不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先说说哥哥吴允鸣的女友茉一吧?!背Q源蚩约盒吹谋事伎汲率?,“据茉一说,自己喜欢吴允鸣是因为一次小混混的绑架,是吴允鸣救的她,所以就一直暗恋吴允鸣,但她同时也知道弟弟吴允琛喜欢自己,所以当洛苡说喜欢吴允琛时,当即就跟洛苡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哦,她还说,据她看到的,洛苡真的非常喜欢吴允琛,有次洛苡表白吴允琛失败,洛苡都想自杀,当时还是茉一救的她?!?/p>
磊曼听着嗤笑一声道:“你还扒了人家的情史?”
“搞心理的,职业病,职业病,呵呵……”常言说着挠挠头继续道,“据茉一交代,在孤儿院每隔三个月都会有一封密信邮来,寄信人兄弟俩查了,但查无此人,每逢信一到,兄弟二人接下来几天都会丢了神一样,对所有事都感到惊恐。不过遗憾的是,兄弟二人开始时会看完烧掉,再后来只要信寄来就会直接烧掉,她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p>
磊曼再次打断常言的话,自言自语道:“换句话说,如果是茉一犯案,为了让自己不是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人,可以伪造在孤儿院里发生的一切,把矛头指向凶手另有其人,而且这次来这荒村冒险,就是她提出来的。那这兄弟俩烧纸时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想杀应该会杀哥哥吴允鸣?那弟弟的死呢?难道是眼镜男宇辰?难道有两个凶手?”磊曼旁若无物地想着,完全忘记常言还在身边。
“哎!还没说完呢,认真听!”见磊曼不再搭理自己,陷入了自己的推理世界,常言无奈摇摇头,打了个响指,一脸无语地道,“最后是洛苡,据她交代,她从小就生活在国外,因为母亲是中法混血,所以会说中文,来中国任职,也是去年被院长千请万请,才请到这家医院做外聘的。”
“她之所以喜欢弟弟吴允琛,是因为她觉得他手术做得完美,为人也和善,刚来中国时很多的不适应,也多亏吴允琛的帮助,所以就喜欢上了他。据她自己说,现在医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哥哥吴允鸣要娶院长女儿,她也因此劝过茉一,让茉一离开这个吴允鸣,可茉一坚信吴允鸣有苦衷。她还说吴允鸣手术失败率非常高,但听说他却是以全市最优异的成绩考进医大的?!?/p>
话音刚落,磊曼瞪大双眼,盯住常言,常言笑道:“你也发现问题了是不是,这就是我刚开始说不对劲的地方,这兄弟俩看起来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p>
二人谈完案情,又一起来到停放兄弟二人的停尸间验了一夜,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大概也能推断出二人的死亡原因,弟弟吴允琛致命伤在头部,被钝器击打至死,从全身骨骼断裂情况来看,死者应该是出现尸僵后被扔下山的,所以大概是死后四到五小时左右被人推下山崖。
哥哥吴允鸣,致命伤在下腹部,从表情看死前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后,被人推下山崖,然而从尸体其他各处并没有挣扎痕迹,也可判断为受到惊吓后绊倒跌落山崖。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两人深沉万分地从停放尸体的房间出来,刚子这时也完成任务赶来报告,见二人神情,刚子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关心道:“队长,你们没事吧。”
磊曼回神下意识道:“没事,就是一时间太多理不清的线索,你说吧?!?/p>
“哦,好。”刚子一愣,继续道,“从医院院长那里得知,本不想让医院几大骨干同时放假的,只是这几个人都强烈要求一起去,说他们好像都有不得不来的理由,问是什么原因又各个都不说,更过分的还一起威胁院长,如果这次不让他们去,就集体辞职,因为这件事医院还花了高价临时请了外聘?!?/p>
“据孤儿院院长说,茉一是被人贩子拐走获救后没找到家人,所以留在孤儿院的,而兄弟两个是因为父母死于车祸,没有任何亲属后,被送到孤儿院的。兄弟二人一直都是院里的骄傲,而兄弟二人不仅长的一样,才华也一样的出众,当我问到院长是如何区分二人时,院长说平日里看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了,兄弟二人虽然长的一样,但如果时间长了,还是能分清的,兄弟二人给人的感觉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哥哥温和,弟弟性子冷淡,还有最特别的,就是据说,弟弟吴允琛在晚上或者较暗的地方,他的右眼会发出深蓝色的光?!?/p>
话音刚落,磊曼仿佛见鬼一样盯着刚子,刚子看到这眼神浑身不自觉地一哆嗦,磊曼少有的磕巴着道:“你、你再说一遍?是、是弟弟、弟……弟右眼深夜发光,对、对吧?我没听错?”
刚子见状全身更觉得别扭了,他看看手里笔录,再一次确认后道:“是的,是弟弟。怎么了?队长?”
听完磊曼摇着头笑了,笑得很诡异,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p>
5、
经过一夜的不停工作,所有人都感到了疲惫,只有磊曼坐在大门口,大脑仍在不停地运作着,过了不一会,日出的第一道曙光透过朦朦雾气洒在磊曼的身上,磊曼起身想看看整个村庄,顺便放松一下身体,于是她顺着清澈的河水向上游走去,此时的山谷里缠着一条乳白色的雾带,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这里可谓是人间仙境了,走了不到十分钟,磊曼就来到了案发现场,但她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继续向河水上流走。
一路上,她考虑着案情,如果不是鬼神作祟,那么势必是有人想借着鬼神来逃脱罪刑,究竟会是谁呢?是第一个大喊红衣女鬼杀人的眼镜男宇辰?还是可能在做笔录时撒谎的吴允鸣女友茉一?还是目前为止没有杀人动机的洛苡?
正想着磊曼眉头瞬间紧蹙,这里离村子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竟然有一间小木屋,最可疑的是小木屋的门口竟然很干静,这明显是有人打扫过,磊曼第一反应是门内有人,也许会是凶手,磊曼本能反应瞬间拔枪,轻声走到门旁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回应,磊曼屏住呼吸,利落踹开大门,手中枪枝直指屋内。
可屋内并没有任何人,磊曼收回手中的枪放入腰间枪托,开始勘察,屋内除了一张双人床,一张木桌,两张椅子,没有任何其他家具,也没有人正在居住的痕迹,但在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篮,里面摆放着几朵精致的菊花,这应该是某人前来祭奠时用的,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又是什么原因他要来祭奠?难道会是兄弟俩,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带着越来越多的疑惑,磊曼又去到了案发的悬崖上,看看白天能不能找到,关于第一位死者犯罪现场所遗漏掉的线索,因为前一天的大雨,所有痕迹全部消失,磊曼只能扩大搜索范围,一点点地仔细搜索着,她几乎拨开地上每一片叶子,每一块石头,大约找了一个多小时,仍是一无所获,磊曼慢慢直起腰,她还是不想放弃,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什么,如果她是凶手,用那样的手法杀人,身上一定留下大面积血迹,那些血衣最好的办法就是烧,要是烧的话...这样想着,磊曼手上没停,继续移开一个巨大的石块,磊曼眼前一亮,在石头和石头的夹缝处,有一片类似黑色西装上的布料,磊曼利落地放到证物袋里,眼眸犀利地盯着手里的证物,她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哼!鬼杀人?看来这鬼还真挺鸡贼的!”
十分钟后磊曼回到暂住地,这时的蓿乐素面朝天,眼下乌青,黑眼圈已经掉到了脸蛋上了,但精神却异常兴奋地抱着电脑走出自己干活的侧屋,喊着:“队长,队长,快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同样一夜没睡的磊曼,屁股都没挨上椅子,就脚下生风般地走到蓿乐屋里,蓿乐手指着屏幕,冷声道:“队长,你看这段!”
只见屏幕里显示是那五个人探险的画面,当几人走进一间漆黑的屋子时,一个鬼影从DV机面前晃过,吓得所有人大叫。第二个画面明显是一个红衣女鬼站在DV的正对面,面部腐烂,血泪满面地盯着DV机,之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尖叫声,尖叫的人应该就是吴允鸣或吴允琛。
“停!”磊曼手指屏幕,继续道,“倒回去,慢放!”
“停!就这?!崩诼垌⒚新拷聊?,嘴角微微上场,厉声道,“蓿乐,把角落这个白点放大,放到最大,清晰化,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只见蓿乐的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与鼠标一阵舞动,不一会儿,这张照片的一个角落慢慢浮出了真正的面目,磊曼紧蹙的眉头瞬间松开,而蓿乐震惊地道:“全息投影?这……”
磊曼顺着这个思路继续道:“嗯,这就是那女鬼,如果我没猜错悬崖上的那一幕,也是……”
磊曼的话引来刚进屋的刚子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整的,当时可吓死老子了!”
蓿乐没搭理他,只没好气地斜了一眼继续道:“队长,我还发现了一个乱码号,这个乱码号曾经给吴允鸣的手机发过视频和短信,视频被人用特殊办法碎片化了,没办法复原,这个乱码号也经过几个国家服务器转换,要想知道这号是谁的,发过什么信息,破解的话还需要时间,而且就算破解了,有可能也是个假身份。”
磊曼拍拍蓿乐的肩膀无奈道:“解吧,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好!”
“刚子,没事干是吧!要不……”
“别别别,队长,我这不来向你汇报情况嘛!呵呵……,我和常言轮流值班看着那几个嫌疑人,休息的人就在这个村子里找线索,那,这是我在一户人家里找到的。”说着刚子递给磊曼一个本子,本子里夹着因为风化而斑黄的纸张,上面记载着几份检查报告。“1963年?麻风???!”磊曼脱口而出。
刚子正色道:“对,我和常言严重怀疑,这个村子以前应该是个麻风村,我想网络上疯传什么一夜之间成为鬼村,应该说的就是麻风村里的村民因为染病,无人医治,最后导致集体死亡?!?/p>
“那没人管吗?”磊曼疑惑道。
蓿乐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气鼓鼓地大喊道:“你俩给我出去,还让不让我干活了!”磊曼一愣,她知道蓿乐在干活时最可怕,也大气不敢出地和刚子二人出了蓿乐的门。
出了门,刚子继续道:“我想当时政府肯定是管了,要不然现在我们待的地方应该全是白骨,这地方虽然荒凉,但是我和常言看了,整个村子一个尸体都没有,应该是当时来人就地清理火化了?!?/p>
“为什么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里面应该发生什么了……所以……”“麻风病……医生……医生……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医生……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可这都过去八九十年了,又跟这帮小孩有什么关系……”磊曼小声自言自语地踱着步子,仔细思考着,好像所有的答案都已经出来了,可好像又什么答案都没有,这种感觉让磊曼十分不爽。
“信、烧纸钱、别来找我……呵呵……连上了,连上了,这条线连上了,所以,不仅仅是兄弟俩是这个村子的后人,这三个人里应该还有一个是这个村子里的后人,而且……复仇!可是会是谁呢?又为什么呢?”正当磊曼完全陷入自我推理的世界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磊曼下意识地瞬间侧身,右手扣住来人伸出的手猛地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常言疼地大叫:“放手,放手,是我!”
6、
闻声磊曼利落甩手,翻了个大白眼,厉声道:“没看见我想案子呢嘛!”
“看见了,想案子也得吃饭呀?!彼底攀掷锬贸鲆豢檠顾醣桑?,“怎么样?刚子都跟你说了?”
“嗯,说了,你看看这个?!崩诼涌阕涌诖锬贸瞿瞧换鹕栈俚囊陆?,递给常言道,“认识吗?”
常言仔细观察布料纹路:“嗯,认识,死者吴允琛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料子,而且这料子,我怎么感觉是xx的私定啊,这是他们家的专利啊?!?/p>
“哟,挺懂?。÷虻闷鹇?!”
“跟买没关系,干咱这行的,啥都得知道??!”
“嗯,所以,穿这身杀人,太明显,私定是有记录的,所以,只有一条能说得通。”磊曼凌厉如冰的眸光望向停尸间,冷声道:“是弟弟吴允琛杀了哥哥吴允鸣,临时起意杀的?!?/p>
“不对,不对,是我听错了吗?第一天的死者是吴允琛,他都死了怎么杀人?”
磊曼继续解释道:“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兄弟中的一人吗?那天下雨,天都黑了,在屋子里我们只点了几根蜡烛,那时我看到了,他的眼神和他的右眼是深蓝色的,会发光,也就是说,那天我看到的人并不是哥哥吴允鸣,而是弟弟吴允琛?!?/p>
此时的常言嘴里能塞下个灯泡,大惊失色道:“那...…这..….人都死了,我们也没证据证明啊,就算通过DNA检测我想对于他们这样的同卵双胞胎,也分不清他俩谁是谁。而且为啥呀?!杀完了,还把身份互换了?!?/p>
“走吧,问问茉一就都清楚了?!?/p>
“?。空飧砸挥钟猩豆叵笛??”
再次提审茉一,磊曼发现茉一开始心神不宁起来,于是和颜道:“别怕,没事,聊天而已,我想知道,你刚刚说你是因为那次被地痞绑架,是吴允鸣救了你,你喜欢上了他?”
茉一轻轻点点头。
“你喜欢吴允鸣的理由,吴允琛知道吗?”
茉一再次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救你的人,一定、就是、吴允鸣!”磊曼的一句话,茉一仿佛见了鬼般眼眸颤动地盯向磊曼,磊曼挑眉轻笑,看来她是猜对了,继续道:“能跟我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茉一双手颤抖,声音也开始呜咽,哑着嗓子道:“当时……当时,是……是允鸣救的我,然后允鸣接了个电话后,就说让我等会,他去有点事,一分钟就回来,后来一分钟他就回来了。是允鸣……呜……是允鸣,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茉一像大梦初醒般地瞪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盯着磊曼,磊曼微微点头,茉一眼泪如决堤般流出,最后失声痛哭。磊曼心里闷痛,有时命运会让人迷失,让人心痛,直到……让人心死……
常言与磊曼走出房间,磊曼继续道:“洛苡也说过,哥哥吴允鸣是以全市最好成绩考入医学院的,但手术失败率却很高,而弟弟却相反,这意味着什么?”
“连考试也……这也……太……”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看着身份证,能认出他们谁是谁吗?而且,我想弟弟吴允琛不可能一直这样就范,哥哥吴允鸣应该一直靠着什么威胁着他,让他一次一次妥协,换句话说‘哥哥吴允鸣一直过着弟弟吴允琛的人生’?!?/p>
常言接着道:“所以,弟弟吴允琛杀了哥哥吴允鸣后,要把自己的人生找回来,成为哥哥吴允鸣,我懂了,这样他就可以娶茉一,在医院里即使不当主任,靠自己手术成功率也可以打出一片天,也可以把案子嫁祸给这里的鬼神,可为什么弟弟吴允琛也死了?”
磊曼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分析道:“还有,如果从金发女洛苡角度看这个案子,那么她的杀人动机就出现了,洛苡喜欢吴允琛,假如又知道了哥哥吴允鸣杀了吴允琛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为自己喜欢的吴允琛报仇,杀了哥哥吴允鸣,别忘了茉一说过洛苡爱吴允琛爱到为他自杀?!?/p>
常言诧异道:“如果真是这样,最后……最后她要是知道自己杀的是吴允琛,是自己爱的人,她…她不得疯?!”
“是啊,命运,这些不都是命运吗?”磊曼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踱着步子,不知要走向何方。
磊曼走着走着,走到了蓿乐的房门口,她总觉得最后这个迷,在这能解开,只差一个,一个关键性线索,是谁,究竟是谁杀的吴允???
“车祸!”磊曼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随即叫来刚子去查当年,吴允鸣兄弟二人父母的车祸现场所有资料,不到十分钟,磊曼的手机里就收到局里传来的资料,打开看到后,磊曼手冷不丁一抖,常言在旁边也愣住了,小声道:“这……这是……这怎么那么像……”
“队长!”门内蓿乐“啪!”的一声把门打开,看到两人聚在门口,吓得一个踉跄,“哎哟!吓死我了,你们怎么还在我门口?。 ?/p>
“查到了,我查到了,乱码电话的起始地点就在我们附近。”
磊曼、常言进到屋内,看着电脑,磊曼冷声道:“把卫星定位放大到地面,我要看看具体在哪?!?/p>
“好!”
几秒钟后,屏幕上显示出来一个小木屋,而这个小森屋正是早上磊曼进去的小屋子。从那间小屋里发出的短信内容,也随着蓿乐点开乱七八糟的一堆后浮现了出来。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亦也!——红娘。”
“红娘?!”常言又疑惑了,“这怎么又出来个人?”
磊曼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红娘都不认识,你昨儿不还见过她吗?”
“曼啊,我什么时候见过她了?我不一直在这吗?”
“昨天、雨中、庭院……”
常言恍然大悟,道:“你...…你是说,那女鬼?呸!那...那全息投影?”“都知道凶手是谁了,那还等什么,抓人啊!”说着常言就要走,磊曼凌冽的声线在房间里一震:“站??!”
常言当即站定,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道:“队长,不抓???...…”
“抓,但不在这,蓿乐,你留下来,看着另外两个人?!?/p>
“你,去和刚子把人带到大门口,然后跟我走?!?/p>
“是!”
7、
磊曼内心五味杂陈,面色阴沉地站在大门口,回头看着她从大厅缓缓走来,的确是个可爱的姑娘,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眼眸清澈,但疲劳使血丝缠绕在眼白里,平添了几分憔悴。这让磊曼心添丝丝痛楚,女孩来到磊曼面前,无辜地说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跟我来吧,一个你很熟悉的地方?!?/p>
闻言女孩眼眸微颤,但还是回道:“好,走吧?!?/p>
走了半个小时,一路上大家异常的安静,直到小屋门口,女孩低声笑了起来,轻声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我以为…...”
“你以为精心策划,可以脱罪吗?”刚子无脑地在后面大喊。
“闭嘴!”磊曼冷声道。
此刻刚子不明白了,磊队这是怎么了,每次抓凶手不都这样嘛。
磊曼客气地对女孩道:“不请我们进去吗?”
“请进吧!”女孩微微叹了口气,先行带路走进房间,几人进了房间,女孩自己先坐在了椅子上,手轻轻摩挲着桌子上,那饱满明黄的花朵。磊曼也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冷声道:“说说吧,80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磊曼把车祸资料放在了她的面前,女孩看着肇事者图片上,一头明黄的金发披肩,墨色的大眼睛,嘴角还带着迷人笑容,女孩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没错,这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中法混血?!?/p>
“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在我刚出生时就离开了我们?!?/p>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洛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曾经发生的一切跟你没关系。”
洛苡轻轻一笑莞尔道:“我的外婆是法国人,在获得日内瓦医科大学医学博士后,为研究麻风病来到中国,在中国认识了我的外公,跟我外公生下了我母亲,在我母亲十一岁时,中国那时发生自然灾害,外婆就把母亲送回了法国,自己留在中国继续治病救人,她有个很美的中国名字叫:红娘。”
“虽然离的千山万水,但是外婆和母亲每年都会通信,直到有一天,外婆开始音信全无,最后一封信,外婆告知是在这个叫‘永康村’的麻风村里,还在这里生下了两个弟弟。但那时母亲太小,没办法一人回国。两年后,16岁的母亲因为思念外婆,又怕外婆在中国出事,所以回到了中国,按照信上的地址找来时,发现这里已经成了荒村。”
“母亲找遍全村所有的地方,发现了这里,在这里母亲找到了外婆写的日记,和行医记录,最后还找到了这个?!彼底?,她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块折得整整齐齐的白布,递给磊曼,磊曼打开这块白布,里面还有一块布,可里面的这块明显已经泛黄,还有斑斑血迹透出来,这是一封血书:
“我叫红娘,21岁从法来到中国,成为中国儿媳,每日与丈夫勤勤恳恳为这里麻风病人医治,已18年有余,家中不幸,双儿出生不久,丈夫因病去世,本想回法养育双儿,谁料,当地村民以无医为由,强留我在此。我有逃跑过,谁料被抓回后,村中谣言此病由我而起,我受尽村民百般欺辱,甚至将我双儿残忍杀害于眼前,求看到此信者为我伸冤,我已无脸苟活于世,求告知我家小女,我是因公殉职,忽念。感谢!”
1964年6月3日?!?/p>
磊曼拿着血书的手微微颤抖,轻轻把血书放在桌子上,磊曼闭上眼睛,攥紧双拳,拼命压下全身的怒火,心中只有一句话:这帮畜生!该杀!
洛苡轻轻嗤笑一声,道:“我外婆做梦都没想到,我母亲会来吧,更没想到这封血书根本没人理会,最后会到我母亲手里,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吧!”
“随后,因为文革的原因我母亲不得不回国,可是我母亲始终没有放弃为我外婆伸冤,在我2岁时,母亲决定回到中国为外婆伸冤,回到中国我和母亲就住在了这里,直到我6岁,你信吗?讽刺的是我母亲也是学医的,学的也是如何医治麻风病,呵...呵呵...从我记事儿起,我母亲就开始带着我满世界地寻找,寻找可以帮我们翻案的人,可是...在那样的年代,仅凭一个血书,一个故事谁会相信?”
“意外的是,在我们翻遍村民房间,竟然发现村长有个大儿子,因为早年离家,很幸运是当年唯一没有感染麻风病的人,我母亲几经辗转找到他,想让他为我外婆出份口供,不是想让他怎样,只是想让他证明,我婆婆曾经在他们村子里做医生,可他怕别人知道自己家人都是麻风病人,脸上无光,把我们娘俩打出家门。几次无果他就威胁我们再上门会弄死我们?!?/p>
“自此母亲变了,变的偏执,每天想的从伸冤变成了复仇,于是就有了你手上拿的这份车祸报告。母亲临走之前,把我交给一户没有儿女的人家,还告诉我,她会一次性把所有人都解决,解决完就会回来,没想到,他们的两个双胞胎儿子命大,活下来了,我母亲却在那场车祸里.…..”
“我也恨,恨他们残忍,恨他们冷血,恨世间不公,恨有冤无处告,恨他们夺走了我所有的家人,我决定,我要亲手为我和我的家人们主持公道,所以,从我12岁起,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写封“血书”,送到孤儿院,我要让他们日日都活在恐惧中,看着他们兄弟二人因为个女人大打出手,我开心,呵呵!你一定想知道他们在悬崖上干了什么吧,我告诉你。”说着洛苡从床板底下拿出U盘,交给了磊曼,磊曼对她的坦诚感到可怖,出警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把自己故事讲得这么淡然的,这感觉就像个天生的刽子手,审视着身边的人,审判着每个人……
洛苡接着平静说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蠢弟弟,只是利用这个蠢弟弟喜欢茉一,在他旁边一直煽风点火而已,你想啊,如果没有哥哥...…那他.…..没想到,他还真做了,做的比我想的还好,哦,这儿,永康村,也是我故意在茉一面前浏览这的网页,引导着茉一,让她提起兴趣自己要来的,至于他们兄弟还没等我说什么,他们已经吓得抢着要来了,等那蠢弟弟杀了人,我就把那U盘里内容发给他,再用鬼吓他,没想到还没等我自己动手,他自己就绊倒掉下去了。怎么样?我交代得清楚吗?还想知道什么,问吧?!?/p>
磊曼嘴角微微上扬,冷声道:“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谢谢,我想,我这辈子该做的都做完了,无悔,无憾了?!甭遘有ψ怕丈狭搜劬Α?/p>
磊曼眼眸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血书,斩钉截铁道:“你和你母亲都错了,你看看这血书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是你外婆留给你们最后的一句话,也是她想告诉你们的是‘因公殉职’,这四个字,是你外婆这辈子最想做的,也是觉得做为医生最骄傲的一件事,而你们…...”
磊曼话没说完便停下来,她不愿再待下去,也许只有法律能让她知道何谓公正。磊曼走到门口打电话道:“蓿乐,车到了吗?”
“队长,到了,在村口,随时可以走了?!?/p>
“好,归队!”
归队后洛苡被警局依法逮捕,这个案子铺天盖地在网络各大平台大肆报道,因这个案子旧案也被翻出,没想到有和红娘曾经共事过的护士仍旧在世,出面为其做证,确有红娘其人,也确在永康村任职后失踪,虽不能翻案伸冤,但大家纷纷到红娘曾经住的小屋门口,送去一个又一个的花篮,送去一份又一份的哀思。
而磊曼也没闲着,看到U盘里的内容,竟是洛苡偷拍弟弟吴允琛杀吴允鸣的血腥镜头,由于拍摄地点距离案发现场太远,所以听不到现场的声音。镜头里吴允琛和吴允鸣不停地激烈争吵着,最后吴允鸣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这让吴允琛瞬间停止了一切争吵,愤怒地转身离开。吴允鸣见吴允琛就范,露出得逞后的笑容,刚将照片放回口袋,吴允琛就拿着大石头回到原地,径直砸向吴允鸣,吴允鸣立即倒地晕迷,可吴允琛却离开了案发地。过了一会儿吴允琛又出现在镜头里,拿着麻绳把吴允鸣五花大绑,静静地等待吴允鸣清醒,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吴允鸣醒了,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而此时的吴允琛却笑了,笑得非常阴森,吴允琛独自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吴允琛彻底疯了,一手猛掐吴允鸣的脖子,一手拿起石头疯狂朝吴允鸣砸去,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血腥程度让在镜头前所有刑警瞠目结舌,最后吴允琛把石头放在吴允鸣手里,慌慌张张转身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刚子疑惑了,“那尸体是怎么出现在悬崖下面的?”
蓿乐在旁边斜了刚子一眼,没好气地道:“还没完呢!你看进度条?!彼底?,蓿乐将进度条向后拉,镜头时间显示,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天开始蒙蒙亮,吴允琛换了件衣服出现在了镜头里,把吴允鸣扔下了悬崖。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子不长记性又开始犯傻道,“都制造成自杀了,扔有什么用?”
“混淆视听?!崩诼淅淇诘溃澳阆胂?,你刚见到尸体的时候自己说了什么?”
“哦。”刚子恍然大悟,道:“懂了,懂了……”
磊曼一行人还在弟弟吴允琛房间搜出大量偷拍茉一的私密视频,和一件经查属于茉一学生时代的内衣,磊曼知道,这些应该就是哥哥吴允鸣要挟吴允琛的东西。
在案件审理的一个月里,洛苡仿佛一切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时刻带着丝丝阴郁的笑,也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直到有一天晚上,监狱里组织看新闻,在晚间新闻中,洛苡再一次看到了她曾经住过的小木屋,不同的是,木屋外大大小小摆满了鲜艳娇滴的花束与花篮,洛苡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眼泪如决堤般流出,她慢慢站起来走到电视屏幕前,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摩挲着屏幕上的小木屋,哭着哭着笑了,那笑容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最灿烂,最释放的笑容……
(完)
作者有话说:故事完结的我,内心五味杂陈、复杂万千。磊曼、吴允鸣、吴允琛、络苡、茉一、宇辰他们都有各自的执念与心魔,面对心魔他们有着自己的选择,也为之付出了代价……我、你又会如何面对、处理自己内心深处的“执念与心魔”……
灵异推理小说如有Bug,敬请您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