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受伤,没哭,包好伤口后,流了好多眼泪。
一家人都在万般不情愿中搬了家,我总想多干点儿什么,我的实力真的没有看起来那么娇弱,折腾了五六个小时,都开始疲倦,我年轻啊,总有使不完的劲,尤其是看着爸妈不停手,我又怎敢懈怠。趁家具转移的空子,我想把油烟机擦出来,满满的油比橡皮糖还黏。用水泡一泡,倒是好清洗一些。
村子里的水从不收钱,水从南部山区的水库流下,流向各户人家,用起来很是方便。
我真的可以干的很好,不需要表扬,力所能及的付出不就是给父母减轻负担的最好回报吗。
一想到这里,就更有劲儿了,力气上来了,也就大意了,一个疏忽,铁片重重地亲吻了我的手指,吻出了鲜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直奔水龙头,异常的淡定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水龙头的水量大的惊人,有种要和瀑布汇成大海的架势。
我边冲边想还有什么办法止血,却发现我想的全是“会不会失血过多晕倒?。 薄盎岵换崾种阜狭税 薄盎岵换嵋幻睾舭 本驼饷春悸蚁胱殴チ巳姆种?,也没见血止住,脑子估计早就不转了,一直注视伤口的眼睛转向了屋里的爸爸,我没办法了:“爸爸,划破手了。”
我尽可能的减轻他的担忧,语气很是淡定,似乎只是吃了一个发苦的糖而已,他还是像我预料中的一样,急匆匆跑了出来,边问边瞅着伤口,他也慌了神,也不知道跑回屋里拿了些什么布,还有一小撮卫生纸,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该用哪块布或纸。我还是选择了稍微干净一丢丢的卫生纸,我们俩的手张牙舞爪的乱缠,人一紧张,反而乱了阵脚。最后,可算止住了血,爸爸盯着我进屋、坐下,说什么也不让再干了,我就回了自己的小屋,也确实累了,坐下来才真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到了什么地步。
有时间休息,也就有时间闲想,看着早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指,阵阵的疼痛开始从那一根手指蔓延到全身,泪水像水龙头下的血一样止不住的流,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挺坚强,要在以前,我可能不会想到去找水龙头,甚至在没到水龙头前就已经哭成泪人儿了!
泪水里有高兴也有自责,毕竟我又让他担心了。他一个连自己衣服都不怎么会洗的人,呵护起人来的样子笨拙的像个孩子,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包扎,想起了前几年我非难为爸爸给我扎头发的样子,一样的可爱。
忽然间,他让我觉得,人越强大反而越害怕在生命面前的无能为力。
一直以来,不论遇到什么事,妈妈都能巧妙化解?;?,所以当我和父亲独自面临这样的情形时,他的高度紧张感,我同样深有感触。
如果父亲不在身边,我敢说结果也会是平安无事。有人爱护你,也就放大了痛楚,没人在意时,你会披上女汉子的盔甲,豪放的绑住伤口,也会勇敢地揭开伤疤!
受伤不疼,我们都曾吃过生活的苦头,疼痛面前,除了咬牙坚持别无选择。没有人呵护,你会格外坚强,有人呵护你的疼,你就愿意放任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