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开又清明

(2019清明记)

今年的清明节没有出现“雨纷纷”的天气特征,相反,却是风和日丽,最高气温竟然达到25度。

人的情绪自然是与天气有密切关联的。同样都是扫墓,阴雨霏霏时,心情往往是沉闷或压抑的,而在今年清明这样的明媚春光里,心情也不觉轻松明快起来,似乎生出几分去看望父母时的兴奋和愉悦。

天气明朗,能见度也高,视线所及处,哪哪都是鲜鲜亮亮的。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在这北方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竟然有了江南的春天景象,传统的种植习惯在悄然地改变着,绿色的麦田或蒜田里,间作种植的油菜正值盛花期,举目望去,黄灿灿的一片,与绿色的麦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巨大的美丽画卷,在大地上铺展开来,令人赏心悦目。

爸妈的墓前也有一大片油菜花,挤挤挨挨的,有半人多高,正开得茂盛?;苹ǔ噬刃伟ё拍贡?,就象专门为老人送上的一个特大花篮。父亲生前是最喜爱鲜花的,每当过生日时为他送鲜花,都会让老人家高兴好久。这些年每次扫墓,我总想不再遵循烧冥币的旧礼,一是不环保,二是有安全隐患。但毕竟是在老家的祖坟,还有入乡随俗的顾虑,这次我还说,啥时候咱们这里不再用冥币了,献上一束鲜花表达追思之情,多好??!

同去的侄女们说,暂时咱们这里还不行,不烧纸,按照老观念,总觉得过节了也没给老人送钱来,老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没钱花,就会受罪,晚辈们心里也就不安了。也许再过几年,慢慢地,大家就能接受新礼了。

在一年中的二十四个节气里,清明节是我最盼望的节气之一。与其说是在这个节日里慎终追远,祭奠父母,不如说是为了安放自己怀念与不安的灵魂。在父母的墓地,烧一把纸钱是形式,与爸妈说说话,汇报一下家人的近况,则是心意与内容。即使是阴阳两边,也隔不断亲情的思念与牵挂,只有当这种形式与内容融合在一起时,才会心安,才会踏实,甚至会有偎依着父母的幸福感觉。

离爸妈的墓地不远处,是多年前生产队的场院,这里承载着许多属于那个时代的记忆与情结,现在已被村民们杂七杂八的种满了各种庄稼。场院的最北端,是上个世纪硕果仅存的一棵老柳树,也是历史的符号与见证。光阴荏苒,转眼间半世纪过去了,许多的人,许多过往的事,都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每年的清明节回老家扫墓,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老家也似乎越来越陌生,新老更替,一代又一代,永远的自然法则。

返程中,看到沿途有好几处景观树苗圃,忍不住停车观赏,发现这里竟是海棠树的王国,不同品种的海棠树应有尽有,---西府海棠,垂丝海棠,贴梗海棠等等。红的花,粉的花,紫的花,争相斗妍,一树一树,繁花似锦,汇成了一片花的海洋。爱美之心使然,我们在色彩斑斓的花丛中,留下了各种组合的美照。

难得的清明节。好天气,好景致,好心情,冥冥之中,是爸妈的护佑与怜爱?;衬畎致?,更想活出爸妈希望的那个样子,让老人家在那个世界里,开心和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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