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宇宙到底有没有尽头?——读张楚《直到宇宙尽头》

宇宙开始只是个无限热、无限小、无限密集的点,只有亚原子大小,后来,历史上最疯狂的一刻发生了,这个点爆炸了。宇宙大爆炸之后,才产生了时间、空间和物质。没有爆炸就没有时间,所以说宇宙的尽头就是时间的尽头。

《直到宇宙尽头》是张楚在酒桌上听朋友讲的一个故事,写的是一个女人愤怒和独特的复仇方式。

姜欣,从小就喜欢宇宙方面的科普读物,小学六年级就写过一篇关于时空隧道的科幻小说,在全县小学生作文竞赛中,获得了二等奖?;乖?4岁那年与不明飞行物相遇过。

在高中时候,陆续读完了史蒂芬.霍金的《宇宙简史》、彭罗斯的《通向实在之路》、卡尔萨根的《暗淡蓝点》,离婚后,又读约翰.巴罗的《宇宙的起源》。

她喜欢这些貌似刻板实则让人绝望的书籍,只有在这些冷静的,没有任何色泽的文字里,她才能真正体会到作为一个“人”的渺小。

有着丰富内心世界的姜欣,有一个患自闭症的五岁儿子——源源,而丈夫王小塔,却从来都没有抱过源源,好像源源不是他的儿子。

王小塔不仅睡了姜欣的闺蜜,还包养了一个歌厅里的东北小姐,给他生了个儿子,己经两岁了,就住在他们楼上。

姜欣离婚半个多月后,决定实施报复,她的计划是这样的:

先将王小塔的三个铁哥们睡了,让整个云落的人都知道,再将他的亲哥哥王瑜山也睡了,然后拿着王瑜山的体液去派出所报案,说他强奸了她。

姜欣在一个偏僻的旅馆里洒下了诱耳,她的计划能顺利完成吗?

第一个来赴约的人叫韦礼安,是个半吊子司机,还是匹昼夜发情的种马,他的舌头不但擅长舔舐女人身体,更擅长传播流言,他的咬钩,迫不及待。

第二个人叫安炜,一个患有轻微洁癖的公务员,一个自驾游爱好者。最大的梦想就是骑着摩托车去西藏,坐在布达拉宫门口,跟一帮哥们喝啤酒吃鸭脖玩德州扑克。

梦想很美好,但陷于世俗的生活中却难以实现。

他一直很喜欢姜欣,可以说是心甘情愿的上了钩。

第三个到来的是贺医生,蒋欣是这样形容这个眼科医生的:他是个神秘的男人,不显山不露水,到了关键时刻却从来不掉链子。

在她眼中,王小塔是地球,贺医生更像是围绕地球旋转的月亮,在旁人看来,这只是颗天然卫星,只有她知道,这是颗不简单的卫星,在地球诞生之前,它已经在太空自转了一亿年??杉匾缴诮佬哪恐械奈恢?。

贺医生知道她跟韦礼安的事——韦礼安给他打了电话,也猜到了她跟安炜的事,可是他还是跟她做了。

他是这样对她说:你真的想要吗……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点,我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

真的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果说贺医生有佛陀般的悲悯之心,王瑜山简直就是圣人了。

王瑜山是云落某行政单位的副局长,老婆病逝,再没有续弦。在王小塔眼里,王塔山不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而是他多年前离家出走至今仍杳无音信的父亲。

王瑜山一直为弟弟的做法内疚,他就是那种人,总是替别人的罪过感到不安,并且被这种不安打动。

贺医生的休贴和慈悲让姜欣感到悲喜交半,王瑜山的善良和爱,更是打动并唤醒了她的良知,最终促使她放弃了复仇计划。

至此,姜欣内心宇宙那个无限热、无限密集的点在上帝之手的拨弄下,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爆炸……

小说的大部分都是在描写情爱与宇宙论说之间展开的,与宇宙的浩瀚无垠相比,我们的生活实在微渺如尘。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河北四侠”之一的张楚,可谓是剑胆琴心,他带着同情怜悯之心,写出卑微的人物,无情的岁月。在一种阴冷的背景下,让人心生温暖。

在生活很压抑、痛苦的时候,他让姜欣跳脱这个世界,从而看到世界之外更广阔的宇宙。

张楚在描写人世间的爱欲、苦痛和软弱时,有着一种着意克制的悲悯,哪怕是像姜欣这样卑微的人,也有着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你能感觉到她身上某种高贵的品质,她的精神世界是辽阔的,丰饶的,厚重的。这些,都能看出张楚对笔下小人物的尊重和体恤。

《直到宇宙尽头》是《中年妇女恋爱史》的第三篇。

张楚说:我写《中年妇女恋爱史》并非写少女如何成为中年妇女的,而是无望的生活,恋爱是对无望的衬托。

那么,宇宙到底有没有尽头?

张楚借用贺医生的话说:因为时间没有尽头,所以,宇宙也没有尽头

不知为何,我想起张楚说过的一段话:那些伟大的作家,总是在他们漫不经心的叙述中,让我这样的写作者感到绝望,这是一种不幸,还是一种变相的鞭策?我宁愿相信是后者。

这也是我读张楚时想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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