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览“九一八”时文,祭奠有之矣。曰铭记,曰奋发,枚不胜举。然时文多言其事未及其人,何也?盖袭成说于“前人”也。窃以为,万事关乎于人;人或成事,人亦足以败事,事因人而有异也。
昔日之吉鸿昌将军以诗言志曰:“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壮哉大丈夫,当如是!设若吉将军执掌“柳条湖旧事”,则“九一八”之故事,攻守成败尚未可知也。以卢沟桥佟麟阁将军部属吉星文事迹之,当无大差也。
嗟夫!一战或不足以逆大局,然战死犹生,较望风而窜者胜强多矣。且前有典型,即“窃符”之故事。一信陵君在野,犹“窃符”救赵于邻,况手握数万精兵之“威福”张大将军哉!古有名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岂不闻耶?愚意度之:全身保命,因私而忘公也!以一纸“不抵抗令”堵悠悠之众口,岂非谬哉?!
噫!死生事大,家国次之。岂大将军所宜为耶?以往古纵论之,未若“窃符救赵”之信陵,于来今横比之,愧怍“恨不抗日死”之吉鸿昌将军多矣。古有训,“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无论“兴丧”,皆从人事;虽一战不能兴邦,但足以强精神而得人心也。唯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矣。然“人事”未尽,“天命”安在焉?
呜呼!一家保全,万姓离散;数族得安,生民涂炭!昔有闻:“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其张大将军之谓乎?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勿忘国耻!固是不差,然“大将军流毒”一旦写进当下、未来之基因——望风而逃,不战而降,则重演故事当不足为奇也。试看今日之域中,能有几家之傲骨?一旦有变,尚有吉将军之英风哉?!
《阿房宫赋》云:“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
诚然,”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彼拱Ш纹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