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出自我原有的偏见,重塑自我一直都是一件极其困苦的事情。改变从来都是一趟艰辛的旅程,而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是否踏上这趟旅程。如果能选择安逸的生活,或许我们便不需要思考改变,因为改变需要一股持久的动力,需要强烈而持久的欲望,一种来自对美好的渴求——希望、信仰、憧憬,另一种来自对极致痛苦的摆脱——虚无、空洞、冲突。作者塔拉就是不断在这两种动力交替之间完成自我教育,逐步摆脱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影响,而寻找自我的救赎,本书《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是她在自我救赎这条道路上,寻找属于她的那座山的记录。
? ? 原生家庭这个词在心理学里经常提及,它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对人一生影响深远,是我们许多人成年后问题的来源。我曾一度觉得这个词与贬义是联系密切的,因为一旦被提及往往是对一个人行为诞生的溯源,是对一个人某些方面的否定,“原生家庭”甚至在某些时候可能为成为你追求幸福道路上的阻碍,也往往造成人内心深处最隐蔽的自卑。原生家庭对人影响大吗?我有时候觉得挺大的,有时候有觉得人不应该以此为由,它的影响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不可否认在人生的早期,我们三观和行为表达方式就来自于原生家庭的权威地模仿。我对书中肖恩某些行为印象很深刻,因为我小时候曾经做过类似事情。早年的肖恩对于塔拉时好时坏,有时候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而有时候却像恶棍一般对待自己的小妹,以暴力压迫来操控自己的妹妹,而这些行为源于父亲一直以来的压迫式教育,压迫源于从未发自内心的尊重。我记得长大后的妹妹对我说,小时候她既爱我又恨我,因为我会用武力胁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反抗换回的只是我的暴躁,而我有时对她却又特别好,愿意用自己所有的积蓄满足她不为父母所知的愿望,我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天气,让她既想靠近又恐惧接近。但那会的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甚至不在意她的想法,所以她在朋友面前介绍我时总是前后矛盾,一会是一个好哥哥,一会是一个以欺负妹妹的形象存在。长大后我似乎把作为施暴者的很多记忆忘却,而她作为受害者却曾一度刻骨铭心。后来的我回想自己那时候这两种截然相反行为时,我渐渐明白这是对早年父亲的模仿,父亲那会对于我的教育就是暴力,道理只是回忆时自我美化的辅助,在儿时的我根本记不住那所谓的道理,记住只有疼痛和屈辱。但又为什么满足当时妹妹的愿望呢,那时因为当时我发现很多愿望一旦错过那个最佳时期,等你有了能力时便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份喜悦了,而父母那会从不关心我们的愿望,我看到她的期盼就看到了自己,既然无法满足自己便将这份满足给予她,这是那时候简单的想法,也就是两个极端现象的由来。一个源自对权威欲望的模仿。一个源自对自我的同情。肖恩与塔拉之间种种交流模式也深受“原生家庭”这个词汇的影响。
? ? 第一个走出家门,飞往自己的山的是泰勒,也是塔拉第一个思想启蒙的人,让她迈出改变的第一步——上学。书里塔拉有一个印象深刻的场景,便是泰勒放着音乐看书,而塔拉也安静跟着听音乐,盯着泰勒的袜子,这是塔拉很享受的时刻,因为在这个充满噪音的家中难得有这种宁静的时刻。在妹妹曾经描述里,她最喜欢时刻就是我在隔壁用学习机放着音乐,她隔着帘子跟我一起安安静静的听。音乐在那时就有一种魔力,可以将人短暂带到另一个世界,泰勒的反抗或许就来自于对音乐,对美好,对希望的渴望。泰勒成为第一个穿越熊熊大火冲出的人,塔拉既泰勒之后开始迈出艰难的改变。在这段过程里,家庭灌输的世界与外面的世界激烈的碰撞,家庭、社会、个人三角纠缠、冲突不断,塔拉内心深处羞耻感、自卑感、自我怀疑,无助与孤独不断交织,这持久的痛苦让她有了强烈的改变欲望,也使得她的这趟重塑之旅极为艰辛。无论外在条件如何变化,学历从不上学一路走到博士,穿着从原来男士牛仔到时尚女性,学识和外在的改变并没有让她摆脱对脱离原生家庭的罪恶感,她在巴克峰划分了两个世界,她在两个角色之间不断交替着,直至她再也无法违背自己内心,因此“背叛”了原生家庭,她陷于负罪感中,而这种负罪感的痛苦一直伴随着她这趟改变的旅程,直至她明白——负罪感源于一个对自身不幸的恐惧,与他人无关。直到她彻底接受自己的决定,不再为旧冤耿耿于怀才终于摆脱了负罪感,像鸟飞往她的山。
? ? 我们常说接受现实,接纳自己的不幸,但接纳常常也呈现两种姿态,一种是认命,另一种是释怀,而它取决于自我教育的程度。借用纪伯伦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寻找爱情,只是去爱;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你不再追求空泛的成长,只是开始修养自己的性情;你的人生,你的一切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