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然又是一年清明了。
每年清明似乎都是要写点什么的。
真的是白驹过隙,老掉牙的比喻用来形容流水一样的日子实在还是很熨帖。来杭已经近半个年头,除了过年就是清明能回温州了。
今年的契机在于晚上爸妈出门,留我一个人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写完了作业后无所事事,就开始倒腾倒腾书桌,不小心翻捡出了不少回忆。
一大本一大本科学竞赛的笔记,字迹熟悉,内容早就湮没在了时光里,早就忘记了冰融化后水面会不会抬升,非纯电阻电路要怎么算功率;暑假脑子一热一时兴起,天天趴在书桌前积累的几本数学错题笔记,工工整整,题目却无比幼稚;压箱底的是半瓯的语文笔记,余华的0度视角,冷漠却真实,李娟袒露在大地上的文字和灵气,用的是方格本,各种颜色的钢笔笔迹。
杜拉斯说过,
当我开始回忆,我便开始苍老。
她老人家呢,是从十六岁开始苍老的。我觉得我也差不多了。
每年这个时候的传统是亲手抄录一首《代悲白头翁。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扎心的两句话,也是唤起了一段陈年旧事。我忘记是谁说过了,只记得是一个好日子的语文课,老师随意写在黑板上的一段话却让我记到现在。
回忆就像女儿红一般被埋在土里,偶尔想起来挖两锹出土,都会醉到半死。
看看做过一段时间又半途而废的手账,就好像看见了两三年前那个扎着马尾辫一笑眼睛弯弯的小女生。幼稚,简单,却又大方不拘泥。
正栽在记忆的深海里,周遭本来很安静,窗门大开着。
楼下狗叫了,孩子在奔跑,风声从窗户口里倒灌进来。
一下子惊醒,我不知道我要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