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2020年零点的到来,朋友圈充满了对新年的祝福与期许,突然有一个声音与其他的不同,却引起我强烈的共鸣。这个声音称自己要在朋友圈唱个反调:“我们领了上帝的命令,要成为祝福,要常说祝福的话,也觉得自己愿意去做的时候。结果最大的感悟是发现自己大言不惭……20年是放弃吧,还是放弃吧”。深以为然的我就此点了个赞,在满满的正能量声中,这个貌似很丧的声音却成为真实内心的一个表达。
在与同伴去往跨年夜的路上,我问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对新年不再如此期待?究竟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一年过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所有的情绪都来不及消化和整理?我没有得到答案。是毕业以后吗?是结婚以后吗?是工作以后吗?那种一切都脱离掌控的滋味真的不好受。新的一年,短了期许,添了惆怅。因为越长大的我们发现,我们越来越对彼此失望、对自己失望、对生活并一切的琐碎失望。后来的后来我们不愿再梦想了,怕梦醒时太冷?;逗糇诺牡辜剖焙托履甑闹由?,奏成一曲理想主义的哀歌。
我们以为,时间会洗去耻辱和忧伤,新年会是新的一张日历盖住过往的疲惫与无助。后来我们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新年也终于变成了旧年。人之为人,在新与旧之间徘徊与期许,自我欺骗和自我治愈,悲惨而可笑。日光之下,没有新事,已过的事,后必再有。时间除了带来皱纹与衰老又增添了什么呢?在时间的牢狱里,我们无人能逃。
新的一年,短了期许,添了惆怅。因为我终于如此深刻的发现,我们寄居者的身份。我们想抓住的一切都终于归于虚空。就如约伯说的,我赤身出于母胎,也必赤身归回。可我们却仍然,无休无止去追求,那些我们自以为会给我们带来幸福、安逸的一切。在物质的诱惑里,我们一一沦陷。那些满怀世间梦想的寄居者,是自我囚禁的笨蛋。
在物质与时间交错的陷阱里,我缴械投降,我是失群的羊,在旷野流浪。我发现我更加喜欢读艾略特了,一点点在他的诗中寻找到回音。
他说,
“你不知道的东西是你唯一知道的东西,
你拥有的东西正是你不拥有的东西,
你在的地方正是你不在的地方?!?/p>
真的,那份在时间中被救赎的渴望,我隐约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