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夜,雨过天晴;有茶,千里逢迎。
远客,寒衣提灯;旧斋,书香年景。
淡香,茶烈思浓;偶遇,天涯如故。
《霁夜茶》是《曲倾天下》专辑收录的歌曲之一,由Winky诗作曲、五子作词、小曲儿演唱。
较于回肠荡气的《上邪》,这首歌显得太平淡,太安静。
就像是喝惯了烈酒,见惯了诗与远方,突然走进了一条幽深而清淡的青石小巷。
沿路野花香草,炊烟袅袅,浣纱捣衣,渔舟唱晚。
这是一种远离尘嚣而又遁入红尘的生活。
人间有味是清欢。
即便没有孤独和烈酒,这红尘依旧婉转如歌般动人。
真正的好歌,不是百听不厌,而是每听一次,都有一种不同的味道。
“温柔在诵,最附深衷”。
就像读诗读曲,“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你唱你的故事,我听我的生活,有什么相干呢?
彼此沉默,彼此懂得。
在家念远,游子思归,这是中国文学永恒的主题。
白居易就这样写道: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p>
“想得家中深夜坐,还应说着远行人。”
不论是仗剑走天涯的江南游子,亦或是翘首盼君归的阁中妇人,相思二字可谓是写尽了荣华与心酸、落魄同执着、富贵和沧桑。
牛希济在《生查子》里写:
因为记着你常穿的绿罗裙,我出门之后觉得芳草也尤甚可爱,不忍践踏。
杜少陵也在羁旅途中写下《月夜》:
月色清幽,我仿佛看到你露湿的云鬟,消减的玉臂,什么时候能够和你一起沐浴在月色下,我想,只有到那个时候,咱俩分离的泪水才能淌干。
太多的离别被一纸一墨晕染开来,翻开诗卷,一处相思,处处相思。
可见,时人多写离情,道不尽相思意,说不尽肝肠断。
然而,看多了故事中的别离,反而更爱天涯相逢的欢喜。
试想一下,两个陌不相识的人,在这样一个夜晚相遇了。
游子轻轻敲开旧居,“我来,只为借一杯茶?!?/p>
居人轻声应答,“我的游子尚未还家?!?/p>
于是,两厢对坐,各自饮茶。
你不说你的相思,我也不念我的行人。
但彼此知道,彼此懂得。
你知道我日日夜夜的辗转难眠,你知道我岁岁年年的外户不闭,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归来。
我懂得你艰难坎坷的走走停停,我懂得你忧虑忡心的浮浮沉沉,我也懂得你常年止于唇舌的两个字“回家”。
借着一个人,想念一个人。
就这样长久沉默,就这样长久思念。
我们都不说出口,但我们都理解。
夜渐深沉。
茶,搁置的太久了。
思念太长,岁月太短。
你还有你长长的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我还有我厚厚的信要一字一字的写。
啜上一口茶香,满口浓烈。
屋外残雪月华,咱们就此作别吧。
游子摄衣踏雪而行,居人合窗点灯而眠。
明朝前途苍茫,明朝寄信无方。
从别后,再无相逢。
你一生会敲开无数的户门,我一生也会置茶无数的游子。
然而,一杯茶的相遇太短,一杯茶的交情太浅。
我们依旧是天涯陌路的我们,我们依旧是互不相识的故人。
“霁夜我独醉这杯茶,清风不还家”将整首歌带到现实。
故事终归是故事,你唱你的歌,我听我的人生。
何必有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