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雨季,空中弥漫着雾气,雨水穿过袅袅薄雾,恣意四方,轻盈地驻足在半空中。此时想起童年的雨天,那时候若天逢下雨,老屋的祠堂总会有一群小朋友聚在石磨上玩扑克牌,若生产队不出工就有大人在祠堂聊天,这时待在大人旁边听大人唠家常农事,亦或抡起一张小竹椅坐在屋檐下,看雨水的千变万化。雨季时节的雨下起来挺久的,雨水时大时小,雨中都会伴着有风吹来吹去,看似是那风这孩子和雨在玩。
听雨看雨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恍若是昨天。
风拂动时,微风里混合着一丝泥腥,一丝清香,泥腥是雨给的,清香也是。仰头望着天井,看屋顶,雨珠坠落在瓦上,溅起水花,向着屋檐奔去,而后汇成一股小流,一半成了白色水汽,一半淌过布满青苔的瓦片,停一会儿,倾泻下来。似一柱细的瀑布,有力地注入天井中的小水渠,那是雨水汇集后从天井水渠流入暗渠排出的地方,暗渠是通向外面禾坪两侧的。它们就这样顺着暗渠流到了祠堂前面禾坪两侧的水渠中,然后又流向老屋禾坪前面的鱼塘,鱼塘兼有蓄雨水的功能,水灌满塘后又从鱼塘的栅口流出,流向一条水圳,水圳是用来灌溉附近的农田。水又从水圳流向附近的农田。
那时曾见过朦胧的风雨之中,总会会有勤劳的人比如赶鸭人隐隐约约的身影,头戴着尖竹笠,穿衣赶着鸭群。看见风雨中成群的鸭疾速向前奔跑;有的鸭子身子摇来摆去似乎想抖落身上的雨,此时鸭子身上弹溅出一片雨花,也许鸭子此时是惬意的满足,鸭子是喜水的;哪怕已经被浸湿,仍像童话英雄般冲锋前进。赶鸭人跟在身后,鸭子没有跑向鱼塘而是坦然地面对了风雨。在赶鸭人的帮助下暂找一隅鸭棚避避。
那时有曾见过微雨倒映在老屋门前的鱼塘中。能看到在半空中轻盈而欢快的雨丝,它们悬停随风舞了一下直落在鱼塘,落在鱼塘中的浮萍上,雨水在鱼塘的水面泛起水环,惊起波澜。一注接一注,似雨这孩子在放烟花,放在鱼塘……这一瞬,烟花绽放,雨雾四起。
童年时的情景从听觉中还可找到当年下雨天,雨水留在耳中的声音,那听到过的感觉,是雨丝似弦出万般风情滋味。雨打着瓦片发出答滴滴答,打着鱼塘,落进水里那清脆且空灵的噗噗声;曾感觉那时的微雨是温情的。雨中会传来青蛙的鸣叫,声音自由舒畅,在屋檐下避雨的人盼望着雨停,村民在叹一句"水到脚边浸润四边天",自然顺势的合奏,是雨懂得的旋律。
说到雨又会忆起童年在屋檐下看雨千变万化,内心对雨的感觉,南方的雨季是有微微细雨的时候,点洒在人前,微微细雨中,给人的感觉是世界开始变得安静,一切事物变得缓慢。雨带来的雾气慢慢被拨开,雨水,轻轻"噗"地渗入地里。倾听,稀碎的雨滴声,像是轻声的告别,它在来又是何时?
如当年下雨时祠堂屋檐下看的雨,轻轻地,雨停了仿佛世界全然安静了少许。但见下透了雨的路上行人稀,若有也是撸起了裤脚赤足走在路上的,没有人特意想去踏足泥泞的路,没有人想沾湿干爽的裤脚。于是要么撸起裤脚赤足,要么穿上雨靴行走在路上,在屋檐下避雨的人开始感受到了风的微凉。雨停了在祠堂的人也逐渐散了。
这种当年的感觉在南方的雨季仍会忆起,也许童年对雨的感觉太深了,亦或是自己对雨的感觉太深了,觉得雨是自然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