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回去。
但也很不想回去。
最好是,能穿一件隐身衣回去。
这样既能处于家乡的山水土地之中,感受乡里人们的欢乐喧嚣,又能避开所有人的关注——尤其是来自一众有对象的同龄人,年长者,长辈们的“问候”。
九月十三那天是幺姑婆生日。
幺姑婆是一位和蔼的老人,小时候过年走亲戚最喜欢去她家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想着爸最近那么忙恐怕一时没想起,赶紧打电话跟爸说了。自己看着通讯录里的电话却迟迟按不下去。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每年端午、中秋啥的,逢节必在亲友号码里联系一圈,就像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有时怕我们忙忘了,还特意提醒要联系。
现在一到过节,我想联系,但一想到通上电话可能必提到我身上的问题,心里就却步了。家人群里,除非必要,尽量不出现,减少成焦点的概率。
余光中的乡愁是成长的情怀,祖国的情怀。我的乡愁就只剩这所谓终身大事一个问题,足够把我所剩无几的头发再掉一轮。现在10月24,我已经焦虑越来越近的春节了。
——给幺姑婆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过去。
2021.10.24
春节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心里就越来越拉扯。
一边是“想回家看看”,看看爷爷奶奶——哪怕只是墙上的黑白照片;打开整年整年无人居住的老屋房门,让光和风进去带走久积沉淀的潮气;再打扫一下,翻出箱柜里的被单和棉絮,尽情晾晒……
另一边,由于年龄所带来的“必然关注点”,所大概率会产生的人际思维交流趋向,那些说出的或者只是在心里看着我说的,
“她多大了?”
“还没结婚?”
“没交男朋友?”
之类。不止我自己的情绪,还有因为我让父亲在亲友间会面临的一系列“难言之隐”。一想到这些,都让我感到窒息。
我这糟糕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