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剩 闹 寿 宴

人生在世,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多吃一餐,少吃一餐真的无关紧要——题记

疫情期间,酒桌上大家显得有些严肃,人人笑容也少了许多,听见的光是筷子、勺子碰撞声。在酒桌的侧坐,只见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一个劲往自己杯上倒,喝了一口又一口,喝了一口又一口,根本无视同桌人的存在。每次菜上来他总是抢先往嘴里送,深恐自己动作慢了,盘里的菜就被别人抢光似的。在坐的同桌看了个个直摇头,这哪是正常人的行为呀,好像刚从监狱里放出的劳改犯一样。

与他对坐的一位古稀老人(犯有轻度中风),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他的嘴巴说,无剩,你的嘴边沾满了豆浆糊,先用擦巾擦擦吧(他可能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说的)!

那个叫无剩的老男人,还是装聋作哑,他吃他的。坐在旁边他老婆见此情景,也不好意思不开口了:这人就是这样贪心,自家里放着好几瓶红酒他不吃,到了酒桌上抢着吃,好像饿鬼投胎一样,熟人还不要紧,生人见了真丢脸!

无剩的小姨子接茬说:那还不好办啊,他老是往女儿家跑,你送几箱红酒放女儿家,让他喝腻了。看他还想不想喝。无剩老婆被揭了底,不敢再开口了。

主人过来,每桌分两包中华烟,无剩虽看他老态龙钟,动作可真麻利,直接从主人手里抢过香烟,嘴里还唠叨着:反正大家也不吸烟,暂时就让我先收着。直接把大伙无视掉了。

嘴巴不饶人的小姨再次愤愤地站起来主持公道:无剩,你也太不象话,别人不抽,难道不可以带回去给家人抽吗?

无剩知道理亏,又有些畏惧小姨子,只好乖乖地把烟重放在桌上。他老婆看小姨子处处为难老公,同桌的亲戚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们俩,就指桑骂槐对老公训道:你这个丢人显眼的,大家都讨厌你,你还是早点滚回去吧!

大家见场面有些僵,就纷纷劝道:别骂他,他没吃饱就让他继续吃好了,反正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放着也是浪费。说着,好几个人站起纷纷离开。

无剩见大家离开,酒席也快要结束了,就对服务员说:多拿几个袋子来我要打包。

他拿着袋子先是装那些干的面食、米食,后来把剩下的八宝饭也往袋子里装?;褂杏阊较貉揭惨厝ァ?br>

小姨子看了好笑:无剩,你不是要去医院血透吗,带这么多东西要在医院里开晚宴呀?

无剩并没理会,一边手不停地把水果往袋子里装,一边说:我带点面食在医院里躺着吃,留下给我老婆带回家晚上吃。

大家听了差点要喷饭:你们真恩爱,晚上还要给老婆过生日呀,若不够到隔壁桌上剩菜剩饭也端过来啊!

老婆的脸色变了,红一阵白一阵,往袋子里装东西的手也一下子僵持住了:挨千刀的!隔三差五去医院血透,你还有几天活?吃人家的剩菜剩饭人家还不待见你,你还是死到医院里算啦!我不带了!说着夺门而出。

无剩见老婆生气地走了,急急忙忙拿起放在桌上的两包烟,招呼也不打就跑出去了。

小姨子知道他们俩的性格,抓紧拿起他们收拾好的剩菜剩饭,往外赶去。

这时,酒店大厅上客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大家默默目送着小姨子往外跑。刚出门就听“嗳哎”一声。在坐的亲戚听见熟识的叫声,抢着出去看,只见:鱼刺汤、龙参汤、鸽子汤溅了一地。小姨子瘫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几个中老年女性赶紧把他扶起,那个尴尬,难堪就别提了。

舅舅送客转回,见外生女倒在地上。拼命喊住还在一楼急着出去的无剩,无剩闻知也不所措,递一把纸巾给小姨子,然后自己又掏出一迭纸巾,在小姨子胸前使劲擦,使劲擦。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过去:醉鬼,摸你妈去!

无剩捂着脸,颤颤抖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舅舅挥挥手,无剩乖乖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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