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清澈的河岸边,只剩下枯草一蓬蓬,夹杂着行人投掷下去的纸张、瓜子壳等在乱草中。曾经的婀娜多姿、碧裙红衫的荷花盛景不复存在,连残荷都被清理完毕。有几个穿着某某园林的河道清理工乘着小船,在割着最后的衰草。他们拿着用长长的竹竿绑好的镰刀,一点一点,把枯草拉扯起来,从根部去除。稍后把那些乱草用船运到垃圾清扫场,这样河里就是空荡荡的,待来年生长就又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这些河道清理工大多都是中年或者老年人,脸上黝黑,干起活来挺麻利的,长镰刀在他们的手上运用得心应手。有的枯草比较乱,盘根错节,拉扯起来比较费劲,他们就一点点从中间拦截,逐个击破,从根部去除,枯草就乖乖地聚拢在一起。
岸上是一个市民广场,有几个闲人在和那些河道清理工聊天。一问一答中,倒是让我对这些清理工有了新的认识。
其中路人问:师父,你多大年龄了?还在这砍草,这活很累吧?
那个戴着帽子的男子说:我六十几岁了。这活干惯了还好,不累。闲着浑身不舒服。
那你真是闲不住啊,没事在家喝喝茶聊聊天多好呀。那男的呵呵笑着说。
哎哟,谁家有钱还出来干呢,我们都是穷鬼,没钱。他说着脸上却是轻松的笑意。
旁边他的同伴说:你别听他瞎说,他可有钱呢!他儿子很有本事,一年苦几十万,他自己也有不少的收入,他就是出来爱干活。
人不可貌相吧,我们听到都很吃惊,这么高的收入却不晓得享福,风里来雨里去的,身上的衣服都是泥,脚上穿着胶鞋密不通风,肯定也不好受。
戴帽子的男子说:诶,我们都是吃过苦的人,以前家里兄弟姊妹10个人,你想象多难熬,连饭都吃不饱,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了。干活干惯了,在家闲不住,闲下来就难受,就出来找活干。我大哥都70多了,还在干活呢,就是闲不?。?/p>
说着又在那干起来,他干活很有条理,一层一层割,比旁边那个年轻男子干得还带劲。那个戴帽子的男子,又指着旁边一个老头说:你看他,每个月退休金5000多块钱,还不在这干嘛!
那个老头在旁边用镰刀割枯草,他脸色黑黄,身材精瘦,笑眯眯的。岸上的人一起惊呼:哎呀,你们这些人条件真好,就是不晓得享福。我没事就喝茶聊天打牌,不像你们,整天忙着苦钞票了。一个女子说:我等会要去排练舞蹈,也整天忙得很呢。
转眼间,河边的枯草已经清理差不多了,连带着那些垃圾被清扫一空,看起来整洁多了。这湖光山色宜人的景象,真是离不开这些清理工的辛劳。他们撑着小船悠悠地往前行着,浑身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