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还有些低,阳光仍有暖意。想晒太阳,可是风依旧绵绵长长,裹着一缕缕的凉意,坐在门前的秋千上,时间一长,那些凉便厚厚的堆积,一直漫到心里去。
前几天,杏花刚打了苞。粉粉嫩嫩的白,娇弱而有灵气,在风里透出一丝丝怯生生的俏皮。
有两天没去看,气温慢慢回升,杏花也快要开了。
澄水挑了一条粉白色的围巾围上,背了画具向缓坡上一抹粉黛走去。有风携着凉意,缠绵入骨。
“终年不息的风啊,最是自由,也最是凉薄呢!”勾起小指理理散在鬓角的头发,轻嗅着风里若有似无的浅淡芬芳,澄水叹息道。
杏花开了,阳光最自然的时候,气温还有一丝凉的时候,悄然静默的打开心事,像一场梦到魇足的时候醒来。
支了画具,调了水粉。澄水选了一枝开的刚刚好的杏花入画。
这些杏树无人看顾,生长的坚难但也肆意,入画尽得野趣和清瘦之美。
其实,人也是这样,外来的庇护总会有失去的一天。独自一人的生活,虽然磕磕绊绊,可是一路也是走了过来。曾经以为的艰难时日,后来很快也就模糊,只剩一些伤口结了茄,留了疤,在某些时刻隐隐作痛。唉,不想了,赶紧将画收尾,该回去准备午饭了。
澄水收了画具放在一旁,想起刚才那棵杏树旁枯草里嫩绿的荠菜,折了一根枯枝去挖。澄水记得以前和妈妈去挖荠菜的时候,妈妈说不能把荠菜的根挖断了,荠菜的根洗净了白生生的,煮熟了吃起来甜甜面面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泥土的清香。
澄水挖好荠菜,背了画具回了王爷爷家,柳柳正在构思室内的装修。澄水搬了小木凳子择洗刚采摘回来的荠菜。
“澄水姐姐,房子的修葺已经在收尾了,当初我本来想建议选择全用木材来修葺这幢房子,后来选择砖木结构,如今看看修葺效果,终究还是砖头让人觉得踏实?。 绷呱炖裂叩?。
“是啊,我们用的是土坯,既能保证房子整体风格的统一,又保留了砖构的稳定踏实。内部的实木梁柱结构既起到对房子的加固,也方便了后期的装修呢”澄水应道。
择洗好的荠菜水灵灵的,柳柳居然不知道是什么东东“澄水姐姐,这是什么菜呀,清清香香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绷勺糯笱劬闷娴奈?。
“这是荠菜,做汤,包饺子都很好吃,今天挖的比较少,就做汤吧?!背嗡氐?。
王爷爷和王奶奶今天去吃喜宴了,本来准备带柳柳和澄水一起的,只是柳柳和摆喜宴的人家并无亲戚往来,就推辞了。澄水素来冷清,让王奶奶替自己送上礼金,就留下来陪着柳柳了。
“让你去吃喜宴你不去,那今天就只有野菜和豆腐了?!背嗡槐叩餍ψ帕?,一边娴熟将手掌上的嫩豆腐切成小块。
打开天然气,往锅里加了适量的水,等锅里的水烧开了,澄水赶紧将豆腐放进去,顺手又打了两个蛋进去,汤再沸时又放了切碎的荠菜,最后勾了芡放了调味料,起锅的时候又淋了麻油。
羹汤做好了,澄水又做了个胡萝卜炒肉片,端菜上桌,柳柳已经盛好了米饭。
澄水趁热盛了一碗汤给柳柳,一碗羹端在手上,柳柳居然瞪大了眼睛,陶醉在荠菜的清香中了。喝了一口,微烫的羹汤妥帖的抚慰着空空的胃肠,半碗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了。柳柳拿着汤匙又舀了一勺羹汤喝下,舒服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