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爱情是大自然最高明的骗术,婚姻是拆穿这场骗局的手段,最终走向毁灭。走进婚姻是不幸的,但没有婚姻也是不幸的。个体生活显得孤单,而群居生活又有点不自在。我们像为了取暖而聚集在一起的刺猬,需要找到一个既不会近也不会冷的距离”
? ? ? 子君和儿子大吵了一架,她无法接受他的那种近乎理性的冷漠,她苦心的谆谆教诲似乎并没有让他养成为他人设身处地着想的习惯,他仍然继承了他那死去的父亲的很多秉性,记得小时候儿子跟她说“妈妈,我昨晚做了个梦。我梦到妈妈在跑,我就也跟着妈妈拼命地跑。"没诚想一语成谶,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子君已经七十五岁了,她远远活过了涓生曾经预言的六十岁的界限,她终其一生似乎都没有逃脱那种不安,两年前老伴去世的那段时间,她出奇的坚强与克制,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悲痛,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在毫无指望的默默的爱着那个男人,一切有时,生命亦如此,她还是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有时候她也曾相信涓生说过的话,世间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好的,正如秋风吹落的叶子,它注定落在了某个位置,你也会在你有生之年注定遇到某个人某件事,你只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形下沿着你的轨迹在一步步的迈向同一个终点。
? ? ? 儿子三十岁结了婚就搬出去住了,但实际上他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子君分道扬镳了在精神上,他有了自己的一套对人和事的看法,他早就厌倦了母亲的道理,他显得如此卓尔不群,浑身上下充满了生命力,而那种激情的不确定性让子君显得不安,她始终认为人还是安分守己点好,也许她真的老了,无法再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以至于现在儿子和儿媳一个月来看她一次,但每次都只逗留十分钟,并和她大谈什么二十一世纪速度就是金钱,孝顺也是要讲效率的,即便如此她每次见到儿子时她还是很开心,这可是她的骨肉,她为其奉献过血和泪的心肝宝贝!
? ? 她和儿子吵架缘于她想一个人去旅行,儿子坚决要安排媳妇陪着她一块去,不然会破坏他孝子的形象,他担心别人会非议他让一个七十三岁的老人独自外出,而他自己又不愿意舍弃他的哪怕一天的二十四小时,那意味着财富的流失,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为防止母亲偷偷的溜走他在母亲的手机上装了一个跟踪系统,并安排秘书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的行踪,而这一切子君并不知情,终于那天子君买好了去稻城的机票,来到机场时被儿子儿媳赶到机场拦截住,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踪被监视了,儿子不由分说的让人把她驾到了车上像是绑架一样前前后后也就五分钟,并没有让他损失多少钱!子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她告诉自己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她,她内心盘算着下次的"出逃"。这天子君只带了现金假装去菜市场买菜,把手机放在家里,然后搭了车径直开到了上?;。袷窃接又鼗褡杂傻那舴敢谎谛某渎讼苍?,来稻城的路上并未受到任何阻挠,她暗自庆幸这顺利,她订了一家靠山脚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然后又给自己购置了几套漂亮的衣服,虽然上了年纪她仍然对衣食住行一如既往的讲究,岁月让她增加了皱纹却无法夺走她的优雅与精致,她来稻城并不是出于某种目的,她只是想出来走走,有生之年呼吸一下不一样的空气,她详细计划了接下来的的行程,她要慢慢游遍稻城的金珠镇、桑堆乡、省母乡、傍河乡、色拉乡、巨龙乡、邓波乡……,第二天子君起的很早,她吃完了早餐从十八楼下来时电梯发生了故障,从十八楼一直直线掉落到了二楼,子君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永远离开了,酒店的一个六十八岁的老保安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他看到电梯里一个白发的老人躺着那里,穿着一件无印良品的长衫,显得肃穆而安静,他怔怔的看着她,她还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即使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他也记得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脸颊,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冷静而克制的抱着她走向另外一部电梯,直接去了顶楼的天台,他深深的吻着她的嘴唇,眼泪不住的流在了子君的脸上,当他意识到有人来时,他快速的抱起子君从天台跳了下去,后来听人说,死了的那个保安叫涓生,五年前来这里,先是在酒店里住了三个多月,后来生磨硬泡的跟经理说要留下来做保安,还说一毛钱工资不要,每月倒给经理五千块才走后门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