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李医生上周做了胃镜。
? ? ? 年过三十,很多身体上的很多小问题开始慢慢出现,再熬不起夜,再嗨不起酒,有时候一觉起来,突然就感到不适,又说不上哪儿疼。李医生就是这样来到的消化科。
? ? ? 李医生本来就是医生,只是不太热门,他是体检院医生。平时和门诊楼的医生还算比较熟,打了个招呼就从副楼到了消化科。
? ? ? 胃镜很快,或者说李医生觉得很快。他感觉刚躺下打上麻醉,十秒就被小护士叫醒了,他甚至想再多睡一会儿。
? ? ? 迷迷糊糊回到体检办公室,就接到主任电话:晚上和院长去陪顿饭。
? ? ? 这是常事。李医生来到这个医院以来,不知帮领导挡过多少酒,不是巴结,只是任务而已。但今天才做了胃镜,他知道这时候酒肉,那是真玩命了。
? ? ? 主任假模假样地说了句没事吧?身体不好少喝点,喝前多吃点菜就行。李医生一口老血吞回肚子里,闭着眼不吭声,算默认了。?
? ? ? 同样医学院出身,不比部科医生,他只是体检的咨询医生,能开方子而已。工作量不大,所以李医生可以抽空读读书。工资自然是比不了,来检查的人礼貌叫他一声医生,不礼貌的,拿了资料就走。李医生虽然没有宏图大志,但也不想丢了饭碗,领导的话,不敢不听。
? ? ? 晚上,几轮酬酢之后,大家都有些酒意,饭桌上男人们哈哈大笑,女人们媚眼如丝。只有李医生,在笑与眯眼中间来回转换,一边社会笑,一边在桌下摁着胃。听着应酬之词,李医生觉得,今天的营业笑容又真诚了几分呢。
? ? ? 打开家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本来大家还要续二摊,李医生终于用喝迷糊吐得一塌糊涂为理由逃回了家。他踢掉鞋子就倒在了床上,脑子却有些精神。
? ? ? 耳边的嬉闹还没散去,一阵阵耳鸣,身上开始慢慢散发白酒酿造的米糟味道。李医生看着吊灯,走神地描着打在天花板的影子,深深地呼了口气。
? ? ?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