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写万字文”是老歪提出的口号。在学校,老歪和孩子们一起读好书,周末或者长短假期,老歪会和孩子们一起出游,一起讨论,一起写文。
上次山西全境游,我们五人,每天坚持写作,旅游结束,每人都写了一万字左右的文章,最后结集为《跟着老歪游山西》。
上次山西全境游的最后两天进出太行,奇山异水,飞瀑深潭,荡涤心魂。当然,更让人难忘的是跋山涉水的艰难险阻,自己挑战胜利后的成就感。正是这种成就感激发了大家继续挑战的激情,于是就有了本次的沙漠行。
这次行程共五天,两天在往返的路上,三天在沙漠中,步行二十四公里,乘车五十多公里。今天六点半在校门口集合,七点半出发,很快就到了壶口,过了黄河大桥,就进入陕西境内。现在大概是枯水期,黄河不仅黄,还很窄,像一条从泥浆里提起来的布腰带。很难与课本中《壶口瀑布》所描写的壶口瀑布的气势联系起来。想起了伊沙的《车过黄河》,不知道自己本性就歪,所以喜欢读这类后现代的极具破坏性的文字,还是因为阅读了这些极具解构性的文字,才变得如此歪的。总之,老歪确实很歪,虽然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样子。
本次沙漠行的目的有三个,1、挑战极限,磨练超强意志力。有些东西,诸如像意志力、责任感这些道德品质,是无法只通过思维训练获得的,还需要通过实践活动在真切的生命体验中激发。另外,品质最具有迁移性,在身体的极限挑战中获得,会在精神活动中呈现出来。
2、跟领队学习野外生存技能。这些野外生存技能,平时看似没用,但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与生死相关的时刻,懂一点求生技能,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其实并不太看重生死,看重的是在依然活着的生命中的创造。不做点儿创造性的事情,活着也如行尸走肉。
3、通过写作与自我对话,把那些触动生命的重要时刻记录下来,丰富生命的广度与深度。上次山西全境游时,每天读着孩子们的文字,自己的思维都被拓展了,原来还可以这样想。这次聚焦生命体悟,我想,受他们文字的启悟会更多。
进入陕西,经过宁夏、甘肃,天地逐渐荒凉开阔起来,翻过一道土坡,又是一道土坡,好似永无尽头的样子。当地势渐渐缓和,平坦,一望无尽,车子飞驰几个小时,却依然在如来佛的手掌心,想象着如果生活在这里,该有多绝望!
想起来张承志的《北方的河》和《黑骏马》,想起来了刘亮程的《今生今世的证据》,正是这些文字扩展了自己的想象,细腻了自己的感受,但当面对这篇土地时,感受系统依然处于失灵状态,语言匮乏得同样让人绝望!
看到安塞的地名,想起安塞腰鼓,想起信天游,心里莫名地有一种悲壮感。无论是安塞腰鼓,还是信天游,这些民间艺术形式,表达的正是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一种绝望而又不屈的抗争。没有安塞腰鼓这种力量感,就无法宣泄黄土汉子们不屈的豪情。正如患有拖延症的侯博严在最后时刻写的壮行诗中所言,“听信天游体悟文明华夏,赏安腰鼓感受狂野民风”,华夏文明蕴藏在狂野的民风中。生命的类型不同,成长路径也不同,拖延症往往出精品,以前的景佳琪,今天的侯博严,都是如此。
在路上看到了树中的伟丈夫—白杨树,这是一种力争上游的树,一种绝不旁逸斜出的树,一种像挺拔的卫士的树。它与山西南部的白杨树绝不相同,在没有见过内蒙的白杨树之前,一直都觉得的矛盾的抒情太过夸张,是主观情绪压倒了客观描写,但今天看到了内蒙的白杨树才理解,茅盾先生一点儿没有夸张,他写得太像了。如果没有此次沙漠行,对茅盾先生的误解大概还有持续很多年??梢运?,不行万里路,所读的万卷书,就都是空洞的。
看到了瘦弱的马,看到了驼峰小得可怜的骆驼,看到了时断时续地连绵着的长城,看到了荒凉的毫无绿意的土地,和远处像钢铁一样的贺兰山。听到贺兰山,孩子们兴奋了起来,想起了樊星瑜前一段朗诵的《满江红》,于是,在贺兰山下,在飞驰的汽车上,樊星瑜又来了一段激情澎湃的《满江红》。
很快就到阿拉善左旗了,于是,蒙古、后金、清朝入关、八旗子弟、《茶馆》、罗秋荣(一个大学同学的名字,据他说罗姓来自爱新觉罗),一系列历史涌入脑?!?/p>
这是一段没有记录下来的意识流。
到了阿拉善,住进沙漠王酒店,匆匆收拾好东西,吃了晚饭,便到街上小逛,人很少,车却很多,尤其是越野车,还有摩托车,大概是来参加英雄大会的。商店的名字写着汉语和蒙语(大概是)两种文字,街道的名字也很独特,如土尔扈特大街(曾是土尔扈特部,明清四部之一),雅布赖街(山名)等。本想再多看看,草儿因为要赶写文章,提议回去。这就是教学相长,学生的压力可以激发教师创作的激情,尽管此时草儿的身份是妈妈。
这次出行,目的是挑战极限,大家都算英雄,尤其两个三年级的孩子,相互飙写作,竟然写了八百多字。赵亦梦同学写了两千多字,樊星瑜妈妈完成了一千字的写作,都是今天的写作英雄。
坐了一天的车,并不觉得累,期待明天的沙漠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