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上个星期,母亲打电话说:“樱桃熟了”。
? ? ? ?其实,在毕业之前,每年的五月我都会向老师请假,回家吃樱桃,大哥也会回家。似乎每年五月,樱桃熟的时候,是家庭团圆的日子。家中院落里那一棵樱桃树下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 ? ? ?依稀记得小时候,躺在那棵大大樱桃树上,用手掰过一枝挂满娇滴滴的晶莹剔透的樱桃,迫不及待的填到自己的嘴里,果汁溅满嘴角,是那时候最幸福的事了。
? ? ? 从我记事起,就已经亭亭如盖了。一次问父亲这棵树什么时候栽种的。父亲说,从别人家里移过来,因为没有想好栽种的地方,就临时在院里寄存了起来,不晓得几天的时间却悄悄的扎了根,又因为农忙忽略了几个月。几个月后,却也枝繁叶茂了。父亲说,想到扎根不容易,也就培了培土,扎了个小篱笆,自此就算安家落户了。可以说等这棵樱桃树结果是童年里最为期盼的事了。
? ?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身边的零食不多。除了父亲每次打工从博山回家带回来的一条钙奶饼干外,也许能够肆无忌惮的吃一次自己喜欢的零食,也就是这棵樱桃树能够满足儿时小小的愿望了。记忆中的樱桃树总是高大伟岸挺拔,小小的身躯躺在上面,那粗壮的树干总能稳稳的托住我,送在嘴边的樱桃,只要一张嘴,便可以调皮的把樱桃胡核留在上面。闭上眼,享受着这一份惬意和满足,偶尔微风吹过,叶子划过脸庞,就像父亲的手,粗糙却温暖。此刻感觉世界就是这样美好,有人护着,有零食宠着,还有时光可以肆意着……
? ? ? ?去年,樱桃成熟时,母亲打电话说樱桃树没有结果,好像是开花时节下了一层霜,又下了一场冷雨。倒是从樱桃树分支出来的移植到其他地方的小樱桃树结了几个果。过年回家,母亲把晒干的樱桃干拿出来说,你爸特意给你晒了,没想到晒干后还挺甜,就是太瘪了。特意观察了下樱桃树,忽然发现曾经那粗壮的枝条已经被父亲砍去了一半,枝条也少了许多,虽然依然占据了大半个庭院,所有的枝条都垂下了身子,佝偻着腰。第一次感觉,印象中高大威猛的树,显得那么无助和脆弱,岁月的伤痕在这树干上留下了印记。就像父母的白发,不经意间晃了眼睛。
? ? ? 当时开玩笑说,等下次结果,我要回来吃。过年后上班,也就抛之脑后了。
? ? ? 母亲在电话里说,开春时节,父亲特意施了施肥。剪了剪枝条,还疏了疏花。每次下雨,父亲都在树下转悠,怕雨下的太大,也怕天气突然变冷。
? ? ? 然而,这次在电话里,我只能跟母亲说,“出差了,可能没空回去了”,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没事,工作忙,就不要往家跑。”
? ? 多少次,梦回童年的樱桃树下,似乎看到了母亲在树下用硬纸板缝制的纸盒摘了满满一盒,樱桃树的枝条间阳光投下明亮的光,此时的枝条在努力的向上伸长。而我在树下快乐的捡起樱桃。 母亲说: ? 小孩捡蹦的远的樱桃,长得会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