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当着她的面没有犹豫,纵身跳下三十三楼时,就知道她再也不能听到他熟悉的宠溺话语了。
她看着他坠落,就像一片无助的树叶,泪流满面。
“哥,不要!”
她这样喊着,歇斯底里。
身后的一群人,一群将他哥活活逼得跳楼的人,此时竟还在笑着,那么讽刺。
他们奸笑着交头接耳,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只留了一句话,转身离去。
谭小念听到他们留得最后一句话,头完全变得更大。
这边还没从失去哥哥的伤痛脱离,就又要再次受到他们的威胁,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处于崩溃的边缘,在那里摇摇欲坠着。
“今天就先这样,下次可没这么好运!”
这句话成为了谭小念的噩梦。
当警察赶到时,谭小念瘫坐在破烂不堪的房间里,目光呆滞的盯一个地方,久久没有移动。
谭小念被警察带回了警局,进行盘问。
可不管他们问什么,谭小念几乎都是默不作声。
只有提到“哥哥”这词时,谭小念才会做出些反应――嘿嘿的傻笑,这让警方破案很懊恼。
被吓呆的她只对“哥哥”一词有反应,这是应当的,毕竟她是哥哥一手带大的。
她的出生就是个悲剧。
父亲偷偷卖了家里的房子并且携着所有的存款一走就没了踪影,还留了一屁股的债。
大肚子的妈妈眼看着就到了临产期,却遭遇了这等状况,险些因神经问题命丧黄泉。
那些所谓的亲戚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事态的发展,从未插手管过。
早些年一气之下跟妈妈断绝母女关系的外婆也始终没有出现。
自古以来,母亲都不会真的与自己的孩子置气许久,也不会太过于当真,就算偶尔说说断绝关系,也几乎都没有真的就那么狠心的。
可事实的确就是如此,外婆家虽然不算太富,但也是当地属一数二的书香门第。
当年妈妈也以她的容貌与学识最为出名,赢得了许多大户富庶人家男子的喜爱,也因此外婆家经?;嵊行矶嗪炷锾ё糯罅康睦衿非袄此得?。
但不知母为何一直不同意,始终在拖,直到遇到了父亲。
父亲与母亲的恋情遭到了外婆的极力反对,因为父亲的家里很穷,怕母亲受苦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就是她根本不相信父亲能将母亲照顾好。
可母亲的性情遗传自外婆,非要反对外婆,与她唱对角戏,最终外婆迫不得已只好放了句狠话,如果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那咱们的母女关系从此一刀两断!
外婆以为她能凭这句话震慑住妈妈,可第二天外婆就发现母亲失踪了,但她没有去找,这十几年了也没有任何联系。
好在母亲还有一个引以为豪的儿子――仅大她十岁的哥哥,就是她这伟大的哥哥,用稚嫩的肩膀承担起了家里所有的负担。
妈妈要临产了,钱不够,怎么办?
去工地搬砖,干力气活挣钱。
十岁的孩子本应该是上学的时期,而他却整日待在工地里,每天忍受着脏和累,只为他将要降生的弟弟或者妹妹。
好在,在要出生的时候,哥哥将钱攒的差不多了,找了一家小医院为母亲接了生。
幸亏母亲并不是第一胎,有经验了,否则不知费多少事。
一间不足十平米的产房,在临近傍晚时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却让所有的人都放了心。
母亲生完后,无力的昏睡在病床上,虽满头大汗,却一脸的安详。
因为她始终没有放弃的孩子出生了,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赢得了她全新的生命。
哥哥宠溺的看着躺在床上粉嘟嘟婴孩,极其欢喜。
这是他的妹妹,他要做哥哥了!一想就异常激动。
母亲虽然在产后恢复不错,却没有奶水,毕竟属于高龄产子,关于这点哥哥早就听人说过类似的话题。
没有奶水,可以喝动物的奶。
家的后面就是一座牧场,羊啊都是成群被养的,他不信还能饿死妹妹不成?
于是他去求了养羊的邻居,希望能让他去牧场打工,但他不要钱,每天给一碗羊奶就行。
这个请求邻居本是不同意的,但第二天不知为什么却又应允了。
虽然不知原因是什么,但哥哥开始了持续了许久早出晚归的日子。
一大清早,还蒙蒙亮的时候,去牧场工作,挤羊奶,打扫羊棚等工作。等到天大亮后,又去工地继续干活。
日复一日,妹妹在他的努力下健康的成长,渐渐学会了咿呀咿呀的言语。
十岁孩子的眼神里,有了成人都无法比拟的坚韧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