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做的,一是虎口夺食,如何拿回药箱。二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让那个讨债鬼走得越远越好。曾有利想到两个人,一是法律顾问,平家兴,之前帮盛氏打了几场官司,有两下子。二是区公安局的一个领导,兄弟媳妇在盛氏工作,可以利用一下。曾有利想,第一步让平家兴先上,如果不成,再找第二个人选。于是,拿起电话,向平家兴律师交待了一番。叮嘱平家兴,对警方说话,可以把盛氏的牌子亮一亮,当事人与盛氏有点熟人亲戚关系,但不要说是曾有利找律师的,是当事人自己找的律师帮忙的。
骗,对于二虎来说,家常便饭一般,回到座位,见售货车过来,马上买了一个大瓶可乐,给邻座的小孩,夸小孩真乖,懂事,听话,聪明,有福相,将来一定是当大官的料,说得邻座心花怒放。过了一会,二虎估计小孩该小便了,便拿出看家本领,说自己手机没电了,跟邻座借手机用一下。
拿人东西手软,吃人东西嘴软,邻座怎好意思拒绝,一个电话也花不了几个钱,小孩又闹着要撒尿,便把手机给了二虎。二虎拨通了盛有利的电话。电话里,盛有利说,钱,没问题,天一亮,会打到卡上。药箱问题,给了平家兴电话号码,让二虎把事情来龙去脉跟平家兴说清楚,两人商量着办。
平家兴夜闯派出所,就是二虎与平家兴两人商量出的好办法,万变不离其宗,骗,居然骗到派出所,要是遇上没有经验的警察,没准就真会把药箱还给他们,因为,律师演的是苦肉计,打的是悲情牌,好像不把药箱拿走,病人就吃不上药,就真的会死人。死人,这个责任谁能担得起。
谁知道,骗子律师遇上的是张建强,张建强火眼金睛,一下子看穿了骗子律师的把戏,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演戏的功夫,钓鱼的本领,张建强一点不差。骗子律师是自投罗网,张建强是瓮中捉鳖。
从步行街把侯三、小六子带到派出所,因没有足够证据,只能采取传唤措施,传唤只能24个小时,传唤只能使用询问方式。
按惯例,副队长采取隔离询问的办法,可两个家伙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副队长与张建强通电话时,想了一个办法,把他们关在一起,给他们一个见面的机会,看看会不会串供,不打自招。张建强说可以试试。结果,这两个家伙碰面后,居然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谁也不理谁,东边躺一个,西边睡一个。不一会,鼾声一个比一个响。坐在监控室的副队长,气得拍桌子,大骂,猪,猪!,就知道睡,送屠宰场得了!
张建强离开接待室,让辅警暗中留意律师的动向,又让副队长立即将药箱送刑侦检验。张建强分析,律师的一番话,多半是胡编乱造,但想要回药箱的愿望是真的,心情也是迫切的。虽然要回药箱的理由,编得入情入理,救命用药,但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要救命,当事人二虎为何不要进行理化验证,包装物也需要进行痕迹检验。拿到证据,就不相信撬不开嘴。露面?难道救命的药只有这一种?何况,“方仁苦味丸”并不是救命一定要用的药。当事人越是这么着急,越说明药箱有问题。
之前,请监管局协助调查,秦林江科长从外观上,对药箱药品进行感观目测,初步得出部份假药的结论,但假药到底多假,其成份必须进行检测。
张建强来到询问室,两个家伙东倒西歪,仍然呼声大作。张建强想起周小茜发的短信,“冯石柱回忆,年轻的假冒医生额头有颗大痣”,又想起徐大为报警时,自诉与他交割的是“一个男的,身材单薄,戴着白口罩,额头露出一颗很明显的痣。”张建强有的了主意,就从这有痣的下手。
张建强示意警员把两个家伙叫醒,警员挥动手上警棍,狠狠的敲着铁门栏杆,一下子把两人都震醒了。起来,起来,还真把这当作自己家呢。警员的警棍在手上左右掂着,目光透出一股寒气。
“骆晚生”,张建强突然大喝一声。
“到”,小六子下意识回答,并迅速站了起来。一看侯三给他使眼色,连忙用手捂住脸上的大痣,又想蹲下去。被一旁警员一把拉了起来,带到隔壁询问室。
“你就是小六子,该交代了吧!”张建强拨开小六子的手,脑门上确是一颗很明显的痣。
“我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也没干坏事?!毙×蛹约荷矸荼皇镀疲坏貌豢谒祷?。
“没干坏事,能让你来派出所,你以为我们是闲的?!闭沤ㄇ咳眯×犹鹜?,看着自己。
一身警服,警徽警章,威严夺目,小六子哪敢正视。
“我们就是在步行街上吃个饭,真没干什么坏事。”小六子低着头,嘴里嘀咕着。
“几个人吃的饭?”张建强问
“两个人?!毙×影淹吠岬揭槐?。
“两个人,你还真能骗!两个人,用三套餐具!”张建强一眼看出小六子撒谎,心理学上,歪脸斜视,心虚表现,撒谎典型特征。
“你说几人就几人,又没有干坏事。”小六子知道抵赖没有意义。
“不见棺材不掉泪,提示你一下,银行自助机?!闭沤ㄇ康懔艘幌?。
“银行自助机,噢,别人还我们的借款?!毙×踊瓜氲掷怠?/p>
“谁还的借款,借多少?还了多少?”张建强紧逼发问。
小六子低下头,一阵沉默,眼珠却不停打转。
“让你主动说,是给你机会,减轻处理。你要不说,就把机会给侯三,让侯文革来说。自己可想明白。”张建强一边说,一边对身边警员说,“两分钟,只给两钟,把侯三,把侯文革带来?!?/p>
“侯三,侯文革,”小六子吃惊地看着张建强,心想,警察一定是抓住什么把柄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侯三叫侯文革,看来不交代不行了,与其让侯三交代出,不如自己交代出,还能落个从轻。眼看警员起身准备出门,“我说,我说?!毙×痈辖艉白【薄?/p>
阴沟决口一打开,坏水止不住涌出来。有了小六子书证,有五万元现金,有药盒子,侯三哪敢负隅顽抗。两人交代材料基本一致,至于谁是主谋,所有的供述都止于二虎,两人共同参与五万元骗局。至于药箱来源,两人没有参与,知道二虎也是受雇于人,二虎口中的老板,只有二虎知道,其他人一无所知。
律师平家兴聪明过头,聪明反被聪明误。但要把律师扯进这个案子,还真得缺少证据。律师的行为算什么呢?行贿?信封就是信封,谁也没看到里面的钱,他会狡辩的,再说,摄像头关掉,凭什么说他行贿。妨碍公务?他只是为药箱,受当事人委托,理由合情合理,说不说是他的事,给不给是公安的事,接待室现场一对一,妨碍公务也没有证据。
张建强在警员询问侯三时,抽身向高副局长汇报案情重大突破,自然讲到律师如何处理,因为没有证据,建议不对律师采取措施。同样,也没有证据证明曾有利涉案。不如欲擒故纵,先放律师一马,让律师后面的人再跳一跳,这样主谋的目标更明确。高副局长同意了张建强的建议,要求抓紧整理材料,准备八点钟的汇报会。
律师平家兴在接待室,再也没有等到张建强露面,知道不可能要回药箱,于是,招呼不打,自己推门悄悄地溜走了。
现在,缺的就是二虎、白鼠的踪迹。
(连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