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学校从大营村搬迁到新校址以后,夜间值班的任务从开始的自愿报名到按人头排序,五年已去,留给每个人的记忆恐怕是终生难忘。
? ? ? ? 那年,女儿孩子出生,白天需要人照顾,恰逢学校号召大家报名夜间值班,值班一晚上可以抵半天假。为了少请假,我主动报名,在之前值班可都是清一色男同志。为此,当时校长还担心女同志值班行不行。自己之前也夜间值班,那是有满校园的脚步声响和青春影像相伴。现在的值班,学校夜间黑漆漆,静幽幽。除了门卫,占地20亩的校园,北面还有一段围墙坍塌不相连,外人如果翻越断壁入校轻而易举,西典驾校平时就是各色人混杂,还偶有学生到办公室区域游晃。完全没有顾虑那是不可能的,面对此景此况,心中骇恐,唯有牙一咬,心一横,自己给自己打气,意外哪有那么容易发生的?再说通讯工具这么发达,就是有一万个万一,大不了躲进屋内,通风报信!
? ? ? ? 过了心理关,真的履行值班职责的时候,心中的不安是免不了的。晚上早早到校园,望望职高幼儿园楼上的亮光,双脚西行,迈步上楼,穿过空悠悠的楼道,来到办公室。先开开办公室的灯,然后打开楼道所有的灯,白晃晃的灯光照得办公区域白森森的一片。这个时候,寂静倒不是很可怕,可怕的是寂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人坐在办公室,大脑却在紧张地搜索发声的源头??瘴抟蝗说目占?,这种突如其来的声响,最有杀伤力,让人坐不安宁。那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音?会有什么人呢?壮着胆子走过去,总是什么也没有,索性锁紧办公室的门。次数多了才明白,凛冽的寒风是这些声音的来源,卫生间的门被大风吹得咣当响。更为恐怖的是有次真的在声响发生之后,楼道西端有脚步声传来。深夜,不可揣测的脚步声无疑最让人胆战心惊,这个时候,常常是等待,静听声音遁远,才蹑手蹑脚出去。
? ? ? ? 过了零点才敢移步到休息室。因为交子时已至深夜,最安静,那种不可揣测的声响已经不可再次响起,躺在床上,窗外偶尔传来的的车辆声更加剧了夜的寂静。那个时候,手机不是智能的,不能上网,没有微信可刷,唯有在浏览书页的困顿中合上双眼。郭玉红老师床前的那本萧红的《呼兰河传》,成了我最忠实的睡伴。胡家的小童养媳,在夫家遭受的奴役和凌辱,那悲惨的开水洗澡情节惊悚了我的认知。一夜唏嘘不止,睡意中仍然是那骇人的镜头。只好开着灯,让白亮的灯光拥抱自己的不安。
? ? ? ? 随着时间的推移,值班成了每个教师履行的责任,很多年轻的美女同事加入了这个队伍,爱心老公陪同,值班也成了家人的差事。有人打趣,让你家李哥也来陪你,我笑着说,浪漫已不属我们这年龄的人,岁月早将我炼成女汉子了。
? ? ? ? 寒夜,忙完家里的活,行走在值班的路上,一路了无行人,偶有骑车的从身边穿过,有时真有不安,只好将手机攥紧;暑晨,早起速奔在回家洗漱的路上,蓬头垢面的不雅丢给环卫工人的双眼,留给自己是早起的愉快和轻快的脚步。每每踏入家门,睡眼朦胧的家人成了我揶揄的对象。
? ? ? ? 几年下来,夜间值班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寒来暑往,一年四季,每月都要几夜在学校维护安全。在值班室看小说,刷手机;巡视学校的边边角角。任他昏天黑地,蚊虫叮咬,寒风缠绕,这就是生活。美好的生活总是让人很容易遗忘,那些镌刻在心灵深处往往磨砺的岁月。也许,过了今年,夜间值班将不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了,可是这段经历却让人万般难忘,它不仅仅维护了学校的安全,还有它坚韧了一颗不甚坚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