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故乡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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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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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在频阳大地东北,金粟山前,顺阳河畔,有我美丽的家园。据富平县志记载:“北山望断两门开”是说该地扼守进军北部山区之两道大门大水峪和赵老峪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重地,故称两门。如今,人们提及两门村,都会谈到标志性的文物,就是被称作故乡灯塔,位于小同组的古树皂荚。 有诗云:

? ? ? ? ? ? 皂荚近千年,

? ? ? ? ? ? 根深叶蔽天。

? ? ? ? ? ? 均言胜月老,

? ? ? ? ? ? 祈福保姻缘。

? ? 古树皂荚原位于两门小同城外,近年来乡村巨变,它已被村庄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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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荚树干

? ? 前些年,每次回家乡,放眼远观,皂荚好似锦屏山。那自然张开的五条巨枝像神龙一样,盘旋而上,高耸云天。走近细瞧,古树树干虬龙四起,突兀别致,有的像尖嘴猴腮,有的像猛虎龇牙,有的就像巨人头。树体发黑,书皮处处绽裂,纹深寸余。阴阳交错的纹理将它分割成一条条 一块块。好似古代披挂铁甲能挣善战的将军,威武无比。树体多处不只知是旧时截枝护树,还是其他原因树皮尽失,周围凸起,像圆张的大嘴。树干主体需三人合抱可围。有人这样形容,“两搂五拃半,三个疙瘩还没算?!笔鞲芍魈褰拿?,树高十米开外,树冠超过五十平米,炎炎夏季,枝叶葱郁,真的是根深叶蔽天了。村上最长的老人也不知树龄几何,富平林业局估计它的年龄至少在五百年以上。? ?

? ? ? ? ? ? ? ? 2? ?

? ? ? ? 古树皂荚充满了神话和传说。

? ? ? ? 家乡的皂荚既然是古树,就离不开古老的传说。村里的老太太代代相传着一首儿歌:

? ? ? ? ? ? 麻鸦鹊

? ? ? ? ? ? 尾巴长

? ? ? ? ? ? 娶了媳妇忘了娘

? ? ? ? ? ? 媳妇睡在热炕上

? ? ? ? ? 老娘在外面受栖惶(栖惶为富平方言为凄凉之意)

? ? ? 无牙的老太太会神密的轻声问村里的后生,“你知道那麻鸦鹊怎么死的?”

? ? ? 年轻的后生满脸疑惑问:“怎么死的?”

? ? ? “树神发怒,雷劈而死,”老太太斩钉截铁答道“就在那颗皂荚树上?!?/p>

? ? ? ? 后生一脸惊愕,“真的?”

? ? ? ? 听得多了,我也将信将疑,怀着肃穆的心情,去皂荚树前仔细端详。果然发现东南向的巨枝别于他枝漆黑无比,像火烤过一样。

? ? ? 刚刚过仙逝近百旬的李文忠老爷爷也不止一次说过:老人们相传当时一声惊雷炸破寒夜,刹那间火光冲天,继而又漆黑一片。第二天人们发现嘛鸦鹊踪迹全无,皂荚树也被炸开了一个大孔洞。老爷爷有补充到,他们小时候常爬进树洞玩,里边还捡到过古钱。现在孔洞已慢慢愈合,几乎不见。

? ? ? 还有传言,在夜深人静时,善良人家的小孩只需独自绕古树皂荚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真诚祈祷,小孩的个头将会蹭蹭猛长。少年的我曾于夏日夜晚欣然前往,却屡次碰到独自前往同伴而遭埋怨!

? ? ? 人类学大师马林诺夫斯基曾指出:神话原生性地表达着民族精神中最稳固最恒定的部分,承载一个民族一脉相承的文化基因。体现了一种尊老爱幼,勤劳和忠诚的崇高之美。神话传说有的虽无据可考,但村里的老人深信不疑,逢年过节,仍会与树上挂彩旗,祈鸿福,事后还会上高香鸣礼炮还愿。? ? ?

? ? ? ? ? ? ? ? ? 3

? ? ? 古树皂荚,对村落坚守五六百年,它没有索取什么,却给予了村民无数馈赠。

? ? ? 在遭年馑岁月,春末是农家最苦难的日子。皂荚树成了全村人的救命树,男人们每日都会爬上皂荚树,摘一篮子青翠的皂荚叶子,勤劳的女人们小心翼翼的把叶子淘洗干净,再用温开水轻泡,去掉叶子的苦涩味,然后伴上星星点点的黑高粱面或麸皮,在柴火灶上蒸一段时间,就成了当时最美的饮食。有的农家无面粉可用,只能把叶子在清水锅里一煮,用铁锤头敲点板盐,放进去,连吃带喝,一点不剩。这样的情形会维持月余。年已八旬的母亲每次回味起当年吃皂荚叶饭菜的情景。都会对皂荚树心存感激。也奉劝我们要节约粮食懂得珍惜。

? ? ? 父亲常说,皂荚树保住了他的一条腿。父亲年幼之时曾摔伤了左腿,小腿肿的像大腿一样粗,但无钱医治。奶奶用皂荚刺和发芽的大麦粒熬水反复熏蒸两月有余,腿肿慢慢消去能下地了,这样坚持治疗超过百日,左腿康复如初。我想用皂荚刺消炎止痛何止父亲一人?

? ? ? 夏秋之交,皂荚树上挂满皂荚果,它们未成熟时犹如绿色的翡翠,在太阳底下,耀眼入目。成熟之后,如同黑紫色香蕉,随风飘荡,相互碰撞会发出银铃般的声音。这时候,村里的小媳妇姑娘们相约而至,捡拾果实,已备洗衣洗头之用。小媳妇们时而清唱:

? ? ? ? ? ? 姑娘娃

? ? ? ? ? ? 拾皂荚

? ? ? ? ? ? 拾上皂荚洗头发

? ? ? ? ? ? 农家女娃不戴花

? ? ? ? ? ? 马尾辫儿两大把

? ? ? ? ? ? 皂荚香香传天下,

? ? ? ? ? ? 女婿闻见喜哈哈。

? ? ? 每到此时,美丽的姑娘羞红了脸,停止了言语,弯腰低头捡拾皂荚果的速度更快了。

? ? ? ?

一级?;す攀?/div>

? ? ? ? ? ? ? ? ? 4

? ? ? 我查阅资料获知:古树是指树龄在100年以上的活立树木,名木是指名人所植古树。古树名木和古桥、古城一样,都是活的文物,是自然界和前人留给我们的瑰宝,是一种不可再生的自然和文化遗产,具有重要的科学和历史观赏价值,对其实施有效?;ぞ哂兄匾南质狄庖?。

? ? ? 由此看来家乡的皂荚虽不知何人所植,但属于名副其实的一级古树,难怪有人尊称,“千年皂荚,故乡灯塔?!?015年七月,富平县政府为该树授牌,纳入富平县古树名木?;さ蛋?,为一级?;?。

? ? ? 心灵的灯塔是需要传承和发扬的。

? ? ? 庚子年春,新冠役魔肆虐江城。全国上下,虽同心抗疫,遗憾的是四千同胞,仍痛失生命。古树皂荚也默默致哀,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仲春邻近,枝头新叶屈指可数。村民同青武者,为有志之士,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同村民李增民同民庄遍访村中老人,寻找救树良方。得知古树由于多次路基抬升,树干深埋地下四尺有余。加之周围道路硬化,不利于下渗。再者去冬今春干旱少雨。古树水分和养分不足,生命垂危。为救古树,村民们经商讨研究,他们决定开挖取土,让深埋的树干部分重见天日,能自由呼吸。同时巧设古树的排灌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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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待疫情好转,百废待兴。村民一呼百应,自觉参与到救助古树的行动之列。爱心之士夏丁旺出无偿捐献了工程所用全部水泥和沙料等物资。热心村民高稳含主动请缨,开动自家三轮车,负责物资运输。施工那几天,皂荚树下,人欢马叫,竟有百余之众。由于天长日久,树干埋藏较深,异常坚硬,土体中砖块横行,碎石挡道,其他树根龙蟠虎踞,加之受巨大树干干扰,村民们使不得全力。还有被埋藏的树干多处已腐,所以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弓腰深挖,一点一点的取土??低谕?,极其艰难。但是大家争先恐后,积极参与。一切按计划紧张有序进行。受树杆南侧水泥道路的影响。最终围绕着树干向下开挖五尺左右,以树干为中心向四周扩展三尺有余。形成了不规则大圆柱形渗水坑。

? ? ? 村中能工李增民,李红娃等执尺携刀,不请自来,拟定行之有效的护墙方案。他们跳进深坑,绕着四壁,用方砖有序间隔铺开,一层一层累起来,一直高出地面近三尺。做成花孔式墙体。在近地面,西南侧,西北侧和东北侧特意预留了进水口。这样方便了古树透气又方便了古树汲水。

? ? ? 汲水透气是解决了,他们又锦上添花,给墙体预贴瓷砖。得知这一决定后,有村民悄悄的搬来了自家瓷砖。巧匠同军龙十里八乡有名,巧貼瓷砖,功夫了得。只见他弓腰撅臀,左手摸砖,右手操刀,时而左目微闭,右眼圆睁,调整瓷砖方向。整个过程话语不多。不一会,那些瓷砖便围绕着树冠,在?;で缴弦蛔峙趴峭骋幌蚴魃矸较蚓勐?,就像恭恭敬敬朝拜树神的信徒,整齐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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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呼吸

? ? ? 为了增加安全性,村民又决定在?;で缴习沧傲嘶だ福嬲龅搅嗣拦?,既保护了古树而且安全。

? ? ? 前几日回家,我有意去看那颗皂荚树,它大部已经枝叶繁茂,像精神矍铄的老人神采奕奕了。欣慰的是东南向的巨枝好似枯木逢春绿叶片片,真的是充满活力古树不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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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新貌

? ? 愿一切真诚和美好同故乡灯塔皂荚古树一样万古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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