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11)

人生就是一个删繁就简的过程,生活也是。

一一题记

人生苦短,人生就是一个删繁就简的过程。生活也是,简单淡定,珍惜拥有的每一刻,因为,生命可贵,下一刻不见得属于谁?命运喜欢捉弄人,活在当下最实际。

秦凤虔诚地跪拜于溪边的一个小寺庙的蒲团上,弟弟6月末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苏醒过来,走上康复之路;上个月又做了一次尿道结石手术,一坎又一坎的磨难,终于挺过来了,多么的不容易,弟弟熬过来了 ,生命继续着,多么幸福的事,虽然瘦了,如今在于康复之中。

“弟弟,身体会慢慢恢复过来,大难已过,往后恢复正常,有福气的人?。 ?/p>

一星期前,当秦凤从嫂子口里得知弟弟又进医院做手术之后,心头又是一阵阵酸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磨难怎如此折腾人!

秦凤感慨万千:人是为了受苦来的 ,不曾经历苦难的弟弟,命运给他开了个大玩笑,这一次好受惊吓,秦凤都快吓破胆,或者,得知病情的一刻,没了魂,之后,惶恐终日,寝食难安!

农历十二月,秦凤跪拜老家地头老爷面前,她脑子里浮现秦凯睁开眼睛叫唤着她的一刻,他神志清醒叫唤着秦凤,“大姐”!

秦凤禁不住喜极而泣!

秦凯脱离危险,秦凯之幸,秦家之幸,秦凤之幸,她的弟弟脱离生命危险,她是有福气的姐姐。

秦凯住院治疗,家里两个老人还没有感觉 ,还会闹脾气、斗嘴,惹人烦心。

秦凤敢恼而不敢言,她都没有心情搭理母亲,由着她自由发言。

秦凤压抑心头的是,弟弟还没脱离危险,母亲怎没感觉?对于亲生儿子没有一点音讯,不怀疑、不牵挂吗?

秦凤心底里呐喊着:“醒醒吧,母亲,您的儿子住院着,您为儿孙积点口德吧,别再出口刺人了,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损我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您就能解气、发泄情绪吗?”

秦凤对着不可理喻的母亲无可奈何,她沉默着,多做事 ,少开口。

秦凤每一个星期都过来跟父母吃午餐,母亲看着十点多才过来的陈彬三个人,她朝秦凤发火:“你们没空就不要过来,也是 ,你们不用忙,不就是等吃的份。”

母亲怪责秦凤跟陈彬姗姗来迟,就是赶上时间过来吃午饭。

陈彬不用上班的自由人,他睡到几点起床都无可预算,母亲一见她们就没好脸色。

如果可以不去看母亲的脸色,陈彬第一个不会去吃这一餐闲饭。

秦父会做饭、炒菜,秦母一出口就说秦凤她们吃现成的,故而,这餐饭吃得窝火、憋气。

这年代,只有有一双会劳动的手,哪会缺一餐饭?他们过去不过就是凑个热闹,跟两老聊聊、说说话。

一个家两个老人,偶尔过去串门只有自家的姑丈,邻近的人谁都不喜欢母亲那嘴脸,尖酸刻薄。

陈彬不会看母亲脸色,他一条筋,秦母说什么,陈彬回应一句,毫不留情。一餐饭,丈母娘跟女婿斗嘴,这饭吃得有意思吗?

秦母不依不饶,尽嘲讽陈彬家里哪有什么吃的?

“说这话好不应该?。 ?/p>

秦凤默默不语,任由母亲发泄。

母亲经常语出伤人,她刺痛秦凤的心,伤了陈彬,她又得到什么呢?快乐吗?

一个整天坐在藤椅上等着吃饭,等着父亲伺候的母亲,她不给自己自理能力,她不给自己的手脚运动,她一张嘴巴一出口就指桑骂槐,不是看扁秦凤就是讽刺陈彬 ,“你家里有猪肚吃吗?”

嫂子春节在外地买了猪肚回家,父母不吃猪内脏,已经存放冰箱一整年的冷冻的猪肚,父亲拿出来做好秦凤夫妻吃。

陈彬见猪肚熬着咸菜,随口而出:

“猪肚这样做太浪费了,哪好吃!”

“你家里有猪肚吃吗?”

母亲朝陈彬瞪眼睛。

“猪肚煮了白切也很好吃,煮咸菜就不好吃了?!?/p>

陈彬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都是你老婆说的,咸菜煮猪肚?!?/p>

母亲言下之意,因秦凤而起,不好吃是她出的馊主意。

同事将新鲜猪肚煮熟之后拿出来切,再将洗干净的农家咸菜放进猪肚汤里滚开,这时候猪肚的肉不烂,咸菜也不咸,就这样才好吃。

母亲却要父亲将猪肚跟咸菜一起煮烂吃,这肉本来就是冻肉,又煮咸菜给变了味道,哪好吃?

母亲就回应,“你们好命,嫌猪肚不好吃!”

冻的猪肚就是冻猪肚,原来就不是新鲜的肉,加上做错了,更没口味,实话实说。

母亲不接受实话,反而嘲讽陈彬没钱买猪肚还嫌母亲值钱的猪肚。

这餐饭,秦凤只吃几口,猪肚难吃。

母亲是客家人,家里头一年四季只有咸菜、萝卜干,一年难得有肉吃。

母亲自从脑梗塞之后对于食物很忌口,可对于腌制食品咸菜却很偏爱。

这样的饮食结构不合理,可母亲偏偏不听劝。

母亲左手左脚不灵活,左脚会走路,左手不灵巧。

社会上脑梗塞的大有人在,除了躺在床上的手脚动不了的严重的人,大多脑梗塞的人通过锻炼会站起来,会走出来,后来行动自如,生活自理,不用依赖家里人。

父亲一直照顾着母亲 ,这八年来,不管什么名医、老中医,父亲总会闻名求医,希望母亲手脚灵活。

这原因不在药,而在于母亲依赖父亲, 习惯成自然,她终日坐在藤椅上不会主动站起来挪到几不远的沙发上喝一杯茶,总是父亲问问,要不要喝茶?“要”,或者,“不要”,母亲回应着,她不是菩萨 不会开口 她回应一句,是活人。

父亲端来茶,呆会还得把茶杯端回去。

父亲伺候着母亲,结果就是年复一年的安静的坐姿的母亲。

父亲还经常提醒母亲,“直起腰来!”

母亲背驼了,腰弯了,往后呢?

秦凤不敢设想未来。

这几个月,父亲没发脾气了,沉默了。

母亲点开抖音听人家说啥就当真,“抖音里的人多惨??!老人没得吃的,被媳妇虐待……”

“抖音说,不可以吃……抖音说……”

母亲尽会“抖音说……”

家人一直要母亲做好,要学会自理能力,不能依赖父亲,母亲听进去吗?尽挑一句,“抖音说……”

哪句真话?

母亲压根儿听不懂虚情还是假意,只会拿女儿、女婿当敌对。


母亲不清楚父亲也会老的一天吗?父亲也会懒了一天吗?如果父亲不搀扶她了,母亲又能依靠谁?

一个头脑灵精的有思想的人,一个很自傲的人,为什么不靠自己,站起来?

母亲是养优自尊的骄傲自大的狂人。

自强自立不更有资本、说话不更是铿锵有力吗?

母亲就不给自己有说话的本钱,自立自强不更扬眉吐气?

母亲,您的脑子只会找别人的茬、挖苦别人吗?

为什么您不给自己找事做,站起来?

一年又一年,生活在继续,盼谁给幸福?希望谁给予快乐?

秦凤认为,只有生活会自理才有尊严,只有行动自由才会有快乐,只有健康的身体才会感到舒服、幸福。

活着的意义在于感知生活的乐趣,想跳的时候就跳起来;想吃的时候,啥都吃,享受美味,感受生活的乐趣。

这个家,年轻的秦凯生病住院,两个见孙子拍他爸爸的照片发到家庭群,秦凯瘦得剩下一把骨头,他被病魔折腾得没精神,弯着的腰撑不起脊梁的骨头,散架的模样 。

母亲怎感觉?她想不想站起来帮帮儿子?她想对儿子说,要坚强,要养好身体吗?

这话,就说说嘴皮,因为,作为母亲做不到做好自己;儿子的病,不就因为家庭负担重,两个老人也给压力?

秦凤心酸又如何?怎改变?

这时间,秦凤能做到的就是跪拜神明面前,她替弟弟答谢神明:愿秦凯往后日渐恢复健康,她满腔热情驱赶病魔远离秦凯!

秦凤心专意诚:秦家人,健康身体 ,踏实前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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