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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69期“虚”专题活动。

“古藤老树昏鸦，大爷挂着大妈，有时挂两，有时挂三。敢问大妈，大爷在哪？孩子，你瞧，观众群里，坐着轮椅，留着哈喇。左手七，右手八。左脚画圈，右脚踢，看着大妈干着急！”

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方式变得丰富多彩。除了那些打太极、掉双杆、玩甩鞭的人，还衍生出一种更陶冶情操的运动，那就是广场舞。这个可是有门槛的，听说手脚不协调的老人不会要，有入门费的要比免费的更高端和体贴，并且跳广场舞最重要的就是舞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舞伴，就像一个战士没有好的武器，终究无法把自己的实力完全展现出来。

在这一点上，老张和老李深有体会?？醋懦扇航岫拥娜嗽诳沓ǖ墓愠∩嫌叛诺靥瑁堑哪谛木透芯跹餮鞯模骸鞍?，这等到啥时候嘞？”老李恨恨地拍了下大腿，气呼呼地抱怨。旁边的老张不太在意，舒适地翘着二郎腿，神情自若，心平气和地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啥子风浪没见过，这算个啥子哩！”老李瞅了瞅老张，人家确实很稳，简直就是稳坐泰山。而自己就像个猴子，尖嘴猴腮，眼神四处游荡，所到之处基本上都是被厌恶之情所唾弃。

不过，老李心里坦然，人家老张可是国企单位退休的老干部，那水准和素质，和他一个在底层干技术的普通人肯定不一样，也就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再说，要是没有老张的推荐和老王的担保，自己估计还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广场舞团队呢！想到这，老李也学老张人模人样地坐着，默默注视着跳舞的人群?？醋糯笠舐杳翘孛挤缮瑁寄看?，老李心里寂寞难耐啊。这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瞬间夺走了老李的目光，她穿越一件鲜红色上衣，搭配着黑色长靴与长袜，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感。老李咽了咽口水，心中已经有了舞伴的目标。

一曲过后，人群纷纷回到休息的地方，老王也向他们走来：“大家观摩得怎么样？想好和哪个人跳了吗？”老张着急地抢答，眼里流露出野兽般的目光：“你旁边那个穿红衣服的?！崩贤跛匙爬侠钍种傅姆较蚩慈?，眉头紧锁：“人家在这可是红人哩，有不少老头想跟他跳呢！”老李听到后不再说话，感觉有些震惊。不过，又庆幸自己的眼光。老张突然发话：“是吗？那让我去会会她。”说罢，他迈着坚定而有力地步伐向人家走去。

老李和老王远远地看着，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亲密地交谈，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这让老李气不打一处来：“凭啥子老张就可以跟她如此亲密，我就非要瞪眼瞧着！”老王听到老李地抱怨，轻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咱俩同病相怜哩！”说着，老王就开始了他的表演，脸色变得难受，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有什么病要发作。人群的注意力立刻被老王的行为吸引。首当其冲的是那个穿红色上衣的女人，她似乎就是广场舞的组织者，也是核心人物。

女人神情紧张，抬头看着旁边的老李，妩媚多姿地询问：“他怎么了？”老李一时没有回过神，稀里糊涂地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女人赶忙把老王搂在怀里，拨打了120，送往医院。就在老李担心老王有什么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老王的嘴角开始上扬...老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觉得他们这些人似乎不是在跳广场舞，而是争风吃醋，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贪欲，来满足自己的意淫。这让老李有了想退出的冲动，可想起刚才女人妩媚的样子，内心又开始妥协：“再等等看吧，好歹也是交了入门费，就算找不到舞伴，咱也要把美人看过瘾哩?！?/p>

几天后，老李发现这个广场舞团队越来越不对劲，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一个女人要和几个老头跳舞，并且她们的人时不时地更换，除了那个领头的女人。老李将自己的担心和疑虑告诉给老王和老张，他们却不以为然：“天天和不同的女人跳舞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像你一样这么无聊。你这是找不到舞伴的后遗症，是嫉妒我们！”老李听了火冒三丈，情绪激动地冲向他们：“你说我找不到？那是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同流合污。谁跳舞还要抱在一起，还把手在人家身上乱摸哩！”

“你...你血口喷人！人家那是开放，你这个陈旧腐朽的人根本不会明白的！”这话气地老张脸都红了，而老王更是百般辩解。其实，不是老李找不到舞伴，而是舞伴太过热情，这种热情也是老李所渴望的，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因为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经过这番骚动，老李自然而然地离开广场舞团队，过着一个人悠哉地生活，逗逗鸟、逛逛早市、看看人家练太极甩长鞭。但在一次喝胡辣汤的时候，他听到隔壁在聊天：“知道不？”

“知道啥子哩？”

“就是那个常在广场舞组织跳舞的娘们被警察抓了哩？”老李心里震惊，但转念一想，他最初的直觉果然没有错。毕竟，作为底层爬摸滚打的人，见过很多人，一些不合常理的行为他还是会敏锐察觉。

“抓了？她犯了啥事？”

“坑蒙拐骗呗！抓住老年人内心空虚，希望有人照顾和爱护的心理，逐渐获得老人信任，在怂恿老人给自己花钱，甚至买房或卖房！”

“我操，这玩得大哩。就没有人举报吗？”

“哪敢举报，听说老人和那些女的有不正当行为。你想想啊，人老了被人爆料出去，是不是晚节不保，还给子女丢人现眼?！?/p>

“最后咋被爆出来了？”

“听说是一个国企退休干部好像承受不起这种压力和威胁，自杀后写一封信，儿女们看到就直接报警了。”老李突然想到了老张，难道是他吗？但不管怎样，老李已经知道所有的不幸都已经发生，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贪婪和虚构的幻想付出了巨大代价。

这让老李不由得感慨：人活一世，草木一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永远都是那么扑朔迷离。就像人生本身就是一场虚幻，又何必执念于眼前的事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