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一故事003《题都城南庄》2019-08-08

在中国近五千年的历史中,留下的经典名篇巨著不只千万篇,而历史洪流中的“千古风流人物”又有多少人能被永志不忘呢?诗人白居易,现在留存下来的作品将近三千首,该是大唐诗人中遗留作品最多的一个,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这位著名的社会写实派诗人;而在同样的年代里,也有一位诗人名叫崔护,现在留存的作品仅剩六首,但他的名字,却因为一首不朽的诗歌,至今仍令人难以忘怀。

崔护字殷功,博陵人。他出身书香世家,个性单纯善良,长得是一表人才,当然还有俊逸的才情。贞元年间,他收拾了简单的行囊,来到长安城,找了处安静的住所,准备在此静心用功,为科举考试做准备。这一天,正好是清明时节,窗外天气晴朗,崔护看书看得累了,就决定外出亲近自然,舒展疲累的身心,于是,他离开家门,往城南郊外而去。

时序已是初春时候,郊外一片春意盎然,百花争相开放,蝴蝶蜜蜂翩翩飞舞其中,使得这春景更加热闹不已。他就这样随意走着,看绿山、赏春花,心醉神迷,浑然忘我。走着走着,他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喉咙间也感到些许干渴,他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片桃树林。这片桃树林错落有致,枝头上的桃花已经全数绽放,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桃红,崔护禁不住以为自己走进了桃花源的仙境中。当他再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发现在这片桃树林的隐秘处,有一栋雅致的小别庄。崔护心想:“没想到这里竟有人居??!正好,待我上前讨杯水喝吧!

他走到别庄前,别庄外面围了竹篱笆,小小的院落整理得干净整洁,看起来该是有人居住,只不过他左探右看,四周一片寂静,看不到半个人影。正当他纳闷不已的时候,别庄的柴门突然“呀”的一声开了,一张精致雅洁的容颜出现在崔护眼前。

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当她开门见到家门口站了一个陌生男子时,吓得又躲回了屋内。崔护一见连忙出声安抚:“姑娘请别害怕!”屋内没有动静,崔护又接着喊:“抱歉吓着了姑娘,小生名叫崔护,只是路过想讨杯水解解渴,绝对没有其他意图!”不久,柴门开了,少女走了出来,一双明眸大眼打量着崔护,她见崔护风度翩翩,有礼从容,于是相信崔护不是坏人。只见她轻启朱唇,微笑说道:“请公子稍等!”说完,她转身回屋里,端出一杯清茶,递给了崔护,崔护也微微回礼:“多谢姑娘!”
嘴里喝着香茶的崔护,眼光却不时飘到少女身上。少女一身素衣布裙,气质脱俗,身段窈窕,小小的脸蛋虽带着些许稚气,崔护却觉得她就像个桃花女神般那样典雅美丽,让人难忘。发现崔护仰慕的目光,少女心头小鹿乱撞,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
喝完了茶,崔护拱手告退,少女怅然若失,但仍然微笑目送崔护离去。回到家后,少女那张清丽的小脸,总不时在崔护脑中浮起,只是考试已近在眼前,他也只好暂时把这事搁下,专心于学业。

转眼间一年过去,又到了同样的季节,崔护不禁想起去年那段奇遇,那位有着桃花容颜的姑娘。这样一想,他立刻出门往桃树林奔去??吹侥亲鹱?,崔护兴奋不已,他在篱笆外呼唤探看,却许久都不见回应,看样子别庄里没有人在。崔护好生失望,就在门上留下一首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能见到朝思暮想的伊人,崔护心中总像压着块石头,怎么都不舒坦。隔没几天,他再次来到城南别庄,这次迎接他的是个老人家。老人知道他是崔护,突然泪流满面,崔护大惊失色,忙追问缘由。老人这才告诉崔护,原来少女是他女儿,自从与崔护邂逅之后,她日夜思念,就盼再见崔护一面,谁知日前崔护来访,她刚好出门未遇,回来后看到崔护留的诗,以为再也无法见面,从此日渐消瘦,终于香销玉殒,遗体还在房里呢!崔护听完立刻奔进屋内,抱着少女身躯痛哭失声,大声呼唤;“姑娘!崔护来了??!崔护来见你了啊!”也许是崔护的真情感动上天,没多久,少女竟然醒转过来了。就这样,崔护回家禀告了父母,不但如愿娶她为妻,也把岳父接回照顾,不久之后,崔护进士及第,最后官至岭南节度使,这段桃花奇缘有了圆满的结局。

一个连生卒年都已无从考证的诗人,只因为这样一篇简单却婉丽的小诗,扬名立万,成就了他的“不朽”。依稀仿佛,我们还能看到那在微风中摇曳生姿的桃花,以及树下相依偎的甜蜜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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