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或者说随时闯入他这平凡的人生里。他甚至一度怀疑她存在的真实性,没准,那只是一场梦而已。然而至今,他时?;嵯肫鹩懈鼋?Rain的女孩,尤其是在雨夜里。
1.雨夜里的晚安
在某一段时间里,他觉得身边的一切糟糕透了,对生活感到失望。也是在那段时间里,他邂逅了那个女孩, Rain。 Rain是她的易信名,他们是在易信上无意中相识的。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命运使然,他想。
从一开始简单的打招呼,到后来无所不聊。但是,话题大多数是在凌晨开始,有时也会持续到深夜,或者干脆在深夜开始。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概念的,也许,是周末晚上。
他:睡没?
Rain:如你所愿。
他感觉 Rain,真是一个过度理性的女孩,她似乎可以看透他的想法,因为事实上他的确是希望她没睡。但是不管怎样,他理智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睡不着?
Rain:en,失眠正在尝试着谋杀我。
于是,他们的话题围绕着失眠展开,聊到了音乐方面的, Rain似乎极度反感莫扎特的曲子,按照她的说法:莫扎特会杀害失眠。并且她为此给出一个最充足的理由:失眠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离。
聊天上半场宣告结束,他抽了根烟,Rain冲了杯咖啡喝,这是他们的习惯。下半场持续到或许是凌晨四点, Rain说她要去睡觉了,附上一个再见的表情和晚安,在那一刻,外面刚好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2.现实中的女孩薇薇
就在大概六点钟的时候,他不得不起床,因为他需要搭公交到地铁站,然后再搭地铁去上班。在浴室里漱完口,用冷水洗了个脸后出发。
出了地铁,映入眼帘的一如既往是成片的建筑物,或许称为高楼大厦会更合适点。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公司就在那里。
在电梯里,他遇见了同事Vivi,他不熟悉,可是,他叫她薇薇,尽管他们至今说过不超过五句话。Vivi很突然的对他说:“少抽点烟,你身上烟味有点重?!?/p>
他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在某个瞬间俯近她身旁,凑在她耳边说:“如果你是我的女人,我想,我或许会考虑你的建议?!比缓?,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电梯。
她似乎感到不可置信,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充满了讶异,可是,她笑了。
在现实生活里,Vivi是个可爱的女孩,对于这一点,他毫无意见,但是,对于她,他一向的态度是莫不关心,他从来就不认为他的人生轨?;岷退患词箍赡?,那也可能是 Rain,尽管他还知道Vivi和一只可爱的小猫同居,她的男友在国外。
3.猫的离去
猫咪不见了, Rain告诉他今天唯一一件让她耿耿于怀的事。
他:被人拐了?
Rain:或许,更多的是自己离开。
他:不可能吧,它没有离开的动机。
Rain:无论什么,离开总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需要,也不过是缺一个借口。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会产生离开的念头,就像我,不会对某个地方产生留恋。
他:哦?他似乎是有点惊讶,稍微的沉默,隔了一会儿,他继续在键盘上输入:可能过段日子它会自己回来,也许它只是出去散散心。
Rain:Maybe
从那之后, Rain的猫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她也不再提及。
他们的话题由讨论猫的忠诚度过渡到讨论爱情的可信度。
Rain:你相信爱情吗?
他:10%吧。
Rain:你比我多了5%的信任度,在我看来,所谓爱情,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双方的需求而产生的,一旦不能互相满足,那么就到了宣告结束的时候,但是,为了给自己留一点希望,我相信了爱情5%。
他:呵呵,你可真够冷酷的,理智得过份。
Rain:呵呵,彼此。
4.狗的聪明之处
有一段时间里,Rain很仇视猫,甚至是到了只要拼音是拼mao的字,她就不输入的地步,所以,mao这个拼音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也给他们的聊天带来了诸多不便,但很奇怪的是, Rain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仇视乐此不疲,这种情况持续到她养了一条狗为止。他可以毫不介意的用可爱,呆萌等字眼来形容那条狗,但是, Rain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Rain:在我看来,笨才显得可爱,蠢才显得呆萌,而且我不喜欢太聪明的事物,聪明往往会制造过多的幻想,借口,谎言和矛盾。
他:我想,你也不喜欢你自己。
Rain:呵呵,也包括你。
直至故事的结尾,他都没听说狗离开过,事实上,他知道,这正是狗的聪明之处,它知道如果自己离家出走, Rain不会去寻找,也不会过问,所以它始终没有离开过。
5.不算约会的见面
在某个夜晚,聊天一如既往,就像生活一样,因为无聊,因为平淡。
他: Rain,视频吧。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提出视频这个要求。
Rain:怎么?单纯的聊天无法满足你的需求了吧,呵呵,给彼此留下一点想象的空间不是会更好点吗?不然,我怕我们会对对方失望。
他:彼此,我想,你也无法否认第一点吧,不是吗?
Rain:实话告诉你,我是男的。
他:呵呵,实话告诉你,我是女的。
经过一番毫无营养的拉扯,他看到了 Rain,她是个有着浓密乌黑长发的女孩,长发过腰,脸容显得有点憔悴,也许是因为经常熬夜,有淡淡的黑眼圈,穿着件略显宽松的花纹粉红色睡衣,打着哈欠向他打招呼:怎样,是不是感到比生活还要失望,跟你幻想的不一样。
他:不,在事情有结果之前,我往往喜欢往坏的方面想,你比起我最坏的打算好多了。
Rain:哦!呵呵,那你比我最坏的打算坏多了,我高估了你。
其实,他和 Rain是同一类人,自私,欲望,理性,冷漠,甚至对待生活的态度都如出一辙。
在那个夜里,他要到了 Rain的号码,不仅确认了她存在的真实性,还知道她存在这个城市里。
6.夜雨冰凉
迫于父母的压力,在某个日子里,在父母的安排下,他相亲了一回。与女方Anni会面于某个西餐厅,整个过程中,他语气冷淡的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吃了一顿饭,除此之外,无所作为。
对于这种事,他从来就不抱任何希望,更多的只不过是为了应付父母,而非出于自我需求。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见 Rain一面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于是,他拨通了她的号码,约她出来见面。
Rain在那头呵呵的笑着说:“你们男人都是贪婪的生物啊,喜欢得寸进尺,聊天满足不了就要开始视频,视频满足不了就要约见面,是不是见面满足不了就要上床,呵呵。”
他毫不反驳的说:“如果你想,我可不介意?!?/p>
“如果你不介意,就请我喝杯咖啡吧?!盧ain简单回应。她似乎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在南区星巴克里见到了 Rain,她挎着包,穿一件连衣裙,高跟鞋,戴着一副过分夸张的墨镜,化了淡妆。
他:喝什么?
她:Cappuccino。
为 Rain点了杯卡布奇诺,他给自己要了杯浓缩咖啡。Rain摘掉墨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听他简述今天唯一一件让他耿耿于怀的事,他知道,她对此,就像他一样,抱无所谓的态度?;蛐砉撕芫茫残硎枪瞬痪?,唯一确切发生的就是聊天结束了。
他带她去美食街,去电影院,去酒吧······耗尽了他们那段原本没有丝毫意义的时间。在即将分别的时候,夜雨苍茫。他牵住了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他:为什么叫 Rain?因为如你冰凉?还是如雨苍茫?
Rain:曾经有人告诉过我,雨从天空而来,但她注定一路坠落,当她投入大地怀抱的那一刻,等待她的只有支离破碎,粉身碎骨,这是命运的使然,不可改变。
他:可是······
Rain: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她用指尖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他:不,危险的是你,你就像食人花一样,看起来绚烂,但是,一旦靠近你,就会被你吃得骨渣都不剩。
Rain:呵呵,所以说,不要靠近。
他:呵呵。
那晚,约会结束在夜雨冰凉时。
7.关于薇薇的故事
在某一个夜晚,公司举办了一个Party,持续到凌晨。他坐在一边看着别人狂欢,Vivi喝得微醉,走到他旁边,要求他送她回去,他反感这命令式的要求,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无动于衷。
林走过来,拉起Vivi的手说:“Vivi,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绷肿非骎ivi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在某个时间里开始在同事之间流传,并不是什么秘密。Vivi甩开了林的手,看着他,再一次要他送她回去。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冷漠的说:“你会后悔的。”拉起她的手,转头就走,留下了尴尬的林进退不得。
在公寓狭窄的电梯里,他粗暴的吻着Vivi,Vivi毫不抗拒。在她抱着他说出爱我那一句的时候,故事的结局就已经注定,那一夜,他们发生了关系。
可是,她猜不到故事的开头,也猜不到结局。尽管一夜疯狂,但是他知道,他不会也不可能喜欢她,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他们只是在彼此欲望泛滥的时候满足彼此的欲望而已。
他:我不会喜欢你,更不可能承担什么后果,我不想惹麻烦,希望你自己注意点,不要给彼此制造麻烦。
Vivi:我知道。
在之后的某一段时间里,Vivi时不时会打电话叫他过去,给他做好吃的,买他喜欢的香烟,送他合适的衣服······这种状况维持到某一个晚上,Vivi说她怀孕了。他几乎是暴怒了,他觉得她是在以此要挟他,去承担某些责任或许后果。
他:我们有言在先,我想,我不需要解释,这事你应该跟你男友解释会更合适点。
Vivi:那一晚之后,我就和他分了,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你违反并破坏了游戏的规则,难道你期望我会对你负责。说完后,他夺门而出,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管她在背后如何的挽留。那一晚,Vivi哭了,泪水汹涌。
在第二天,他几乎是强迫性的带着她去了医院。手术后,看着她苍白的脸,他不知作何感想,似乎是无所适从。
8.于无声处
他决定辞掉这份工作,林把他堵在经理室的门口,打了他一顿,从头到尾只是骂他混蛋,在同事异样的眼光中,他简单地收拾一下,默默地走了。
在一片灯红酒绿里,在乱哄哄的酒吧中,他大醉了一场。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在这个雨夜里,他拨通了 Rain的号码。
他: Rain,我谋杀了一条生命。
Rain:哦!你是想说你就要坐牢吗?这语气,一如既往,她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和意外。
他: Rain,出来见我,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面。
Rain:啊哈,难道你要潜逃?这语气,不同以往,她似乎是对此感到很好奇,很感兴趣。
他:如果如你所言,或许我会选择挟持你作为人质。
Rain: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他:对,你很危险,你就像那食人花,看起来很绚烂,一旦靠近,会把人吃得骨渣都不剩。
Rain:所以说,不要靠近?
他:不,今晚祈求你让我靠近一次,出来见我。
雨淅淅沥沥,夜雨苍茫,冰凉。他躲进电话亭里,靠着挡风玻璃,任由身体慢慢滑落。他看到了一双高跟鞋,踩碎了雨水,由远及近,一路走来,是的,那是 Rain。
Rain看着雨幕,叹了口气,说:“我从来就知道,雨从天空而来,但她注定一路坠落,当她投入大地怀抱的那一刻,等待她的只有支离破碎,粉身碎骨,这是命运的使然,不可改变。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向哪。它从来就不属于我?!?/p>
他笑了:“谢谢你,Rain,我没有得到你对爱情那5%的信任,你却耗尽了我心里对爱情那10%的相信?!?/p>
Rain终究还是离去了,踩碎了雨水,由近及远,一路远去。
在他离开后不久,Vivi同样离开了这个城市。
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或者说随时闯入他这平凡的人生里。他甚至一度怀疑她存在的真实性,没准,那只是一场梦而已。然而至今,他时?;嵯肫鹩懈鼋?Rain的女孩,尤其是在雨夜里。
文/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