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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我和妈妈相互陪伴已经很久很久了。二十四年的光阴如白驹过隙,染白了妈妈的鬓发,荏苒了我的岁月。
都说世间上所有的爱都以结合为目的,而父母之爱却以分离为目的。妈妈盼望着我早日成长,出嫁,生子,飞向自己的天空,而我却一年更甚一年的依恋着妈妈,有时候想到生而有涯,于是有些自私而狭隘的想,就算是浪掷青春,我也希望最好的日子能与妈妈一起。
? ? ? ? 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如果可以选的话,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不长大,这样妈妈就可以每天穿着她喜欢的碎花裙子,而不用受年迈和病痛的折磨。
? ? ? ? 我从小就是个笨小孩,学习进度常常比别人落下好多,但是妈妈却觉得我哪里都好,上小学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常常走神,作业完成的质量也特别低,有一次考试又考了倒数,老师说要请家长。七月里,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您蹬着自行车,从厂子骑到学校,我不敢看您,只好低着头,看着你脚上那双沾染上了点点油漆的工作鞋,耳朵里听着您跟老师说话。
您只念了初中,又长时间在工厂里,因此对一切你认为的知识分子,都会十分谦卑,我听见你低着声音絮絮叨叨的说:老师,您说的都对??晌颐钦湔涫歉龊煤⒆友?,懂事极了,我洗衣服时给我拿凳子,我做饭时她帮着择菜。平常她也爱看书,她什么都懂,以前呀,还拿过作文比赛的奖。哎呀,用的都是文词儿,我们都听不懂。老师一再打断您:这孩子上小学时就倒数,以后可能就跟不上大家学习的进度了,拖我们班平均分的后腿,真是够差的,您可得抓紧啊。
你并不理会老师的话,只是把我乏善可陈的优点说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对着老师千恩万谢,只求老师能多照顾一下我。我低头低到脖颈酸痛,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你一眼,眼里面有泪,视线模糊,心里面有愧,酸涩得无法宣之于口。
老师送您离开以后,就跟另外一个老师开玩笑说:“这孩子都学成这样了,他妈妈还夸他,以为夸土豆呢?!绷礁隼鲜ξ孀抛煨Ω霾煌?,我没有勇气和资本去反驳,心里面又生气又自责,妈妈我对不起您,或许我做不到事事如您所愿,但我却是应该努力,这样的话您以后再谈起我时,就能昂首挺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沦为别人的笑柄。
? ? 妈妈并不是一味的慈和宽容,也会在生气时撕碎我的卷子,毫不留情的动手打我,但我记得更深的是您在撕碎卷子之后趴在地上满处找散落的碎片,然后把碎片贴在一张白纸上,忙到深夜把他拼凑完整,也还记得你在打过我后又心疼的抱着我哭,你一边骂一边哭:妈妈不想让你跟我一样啊。
那个时候,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心里面免不了怨恨,说着类似“妈妈,我真讨厌你”“你再打我,我就不认你是我妈妈”之类的混账话,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妈妈肯定被我伤透了心吧。真的要感谢她那个时候的约束和告诫,让我踏踏实实的走好脚下的路,是她慈母,更是严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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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岁渐长,在外面经历多了,见惯了世情如霜,人心险恶,有人会捧着你,说着动听的话,让你飘飘然,从此懈怠,有人会吹毛求疵,一点点错误就对你颐指气使,你越来越觉得,家才是最温暖的依靠,才是一处可以让你卸下铠甲的柔软。
大三那年,跟舍友闹翻了,他们三个人孤立我一个,我每天都独来独往,上课时独自坐在最后面,下课了找一个没有人的自习室待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去,实在难过得受不了,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但又怕她担心,就只是借口说想她了,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吧,妈妈隐隐觉察到了什么,说,珍珍,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跟妈妈说,别一个人憋着,回头自己心里难受。我当时蹲在一节楼梯上,听了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全涌出来了,赶紧按掉了电话。
但在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通知你妈妈给你送吃的来了,你过来取一趟。那是一个特别大的袋子,里面有水果,有衣服,还有五六个饭盒,用手一摸,还是温的。有一个饭盒上还贴了一张纸条:宝儿,妈妈给你做了点儿菜,你分点儿给你同学,走走人缘,别让别人排挤你。
我妈妈在一家工厂工作。只有周日才有半天假,下了班,做完家务,还要给我做这么多菜,她一定又会腰疼的睡不着觉。她只不过希望尽他所能,能让我能安稳的渡过人生的沟沟坎坎。
汪峰在《母亲》那首歌里唱: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生命一直是这样/充满恐惧和委屈,母亲没有将世界上的坎坷污浊告诉我,而是用她最好的岁月为我酿了一杯无忧酒,让我相信爱,相信明媚的未来。爱你,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