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酷旅游文化公司出来之后,大门前,
“碰…………”
米澜的那辆奥迪R8向着我疾驰而来,我下意识的想去躲避,俯身躲避间,我看到了身边走过的颜妍,我来不及多想,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ぱ斟挠?,匆忙中将颜妍给推开了……
我好像飞起来了,我很享受这种腾空的感觉,恍惚中强烈的光束忽的消失不见了,晶莹剔透,我的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似乎看到了昭阳从前总说的天空中的城池?
可时间并没有给予我很久的腾空,我来不及享受便开始下坠了,随后撞在了柱子上,我只感觉浑身疼,一股很强的困意急速地正在取代了我的意识,我只知道天空好像下起了雨……
此时我的眼前尽是米澜的那辆奥迪R8朝我冲过来的模样,我不知道米澜为什么要开着车朝我撞去,难道只是看到了我和颜妍在楼下的巧遇,或者是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我知道她恨颜妍,可恨的程度应该还不到杀人的地步。
我也知道她恨我,恨我昨天酒会上让她丢掉了孩子,恨我还放不下颜妍,不能全心全意的爱她,恨我出轨去玩女明星。
但同时她也爱着我,很爱很爱,近乎执着的爱,因为怕失去所以爱的有些变态,这一切似乎也要感谢昭阳呢。
也许我真的错了,可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呵呵,一个执行副总还不是别人随便想怎么拿捏就拿捏了?!
可我不后悔这么干,我唯一后悔的是我这么做伤害了我的一个靠着理想主义活着的兄弟昭阳……伤害到以至于彻底失去。
我不配求得颜妍的原谅,更对不起我那还未出生的孩子,我也不奢求昭阳能原谅我,只求若干年后……别恨我就好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似乎没有死。我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因为我还是醒着的状态,我所处的是一片斑白的空间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似乎这个空间除了我,只有白色,也许这就是轮回路吧。
我忽的想起了,前段时间在慧芳饭店偶遇昭阳时,他嘴里呢喃着的莫愁路,还有那天在南京偶然间看到的郁金香路路牌,都是路,都是人走的,何必分的那么清呢?
思潮中脑子中又出现了一位前辈的话,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我觉得走的多了便是一条有名字的路,让走的人记忆深刻,例如这条暂且称呼为的轮回路。
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有人死去,为什么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四处张望着,期望能看到路过的人告诉我。
在我寻找中,我的身后传来了孩子的哭泣声,哇哇哇哇的,我忙转过身来,是两个婴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好像放在了医院中的营养箱中;女孩却在一处房子的门前,这房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她们不在哭泣,两双清澈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似乎我的出现给他们了些许安全感。
男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几年前的颜妍一模一样;女孩的眼神则充满了惊慌,和那天在酒吧我站在米澜身前挡下酒瓶子的那刻一模一样。
然后两个孩子的神情便转为怒视,再然后又撕咬着我,我忍着痛没有挣扎,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直到在我的视线中地上出现的血迹,是从我的手臂上流下的,我这么做只是想对他们进行赎罪,期望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片刻后,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撕咬。不知道是不是还不会讲话,连婴儿专属咿呀声都没有,继而用祈求的目光一直望着我,我在他们的目光中更加的无地自容。
当我回过神来时,他们又消失了,我手臂上的咬痕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我的心一下子变的很空,不再是鲜红色了,而是透明的,我不知道它还叫不叫心。
“人性的背后也不尽是白云苍狗……”硕大斑白的空间里,不知哪里传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略显低沉,带着浓重的机械感,却十分流利。
“至少,现在不尽是?!?br>
我不管是谁在说话,我也不想知道是谁,我只想让昭阳也听一听,不求他能说什么,只求他能在这个布满肮脏的世界重新擦亮已经沾染污秽的眼睛,看清楚身边除了我以外其他的戏子。
“你是谁?”我对那个声音发问着。
“吾是觉者?!?br>
“你到底是谁?”我不甘心的继续发问着。
“吾亦是行者?!?br>
“你究竟是谁?”
“吾算是未觉悟的有情众生之一。”
终于,我失去了耐心,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吼道:“你特么爱是谁是谁!”
这次那边不在理会我,等了许久后,才终于回答道:“你觉得吾是谁,吾便是谁?!?br>
听着那边的回答,我感觉他似乎并不是有意对我含糊不清的表达着自己是谁,而是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于是我终于问起了和自己有关的问题。
“我还活着吗?”
“你已经死了,只不过还没死透?!?br>
听到给我的确切答案,我的心似乎一下子就放下了,尘归尘,土归土,我也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我便在这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不知道路在何方,只是朝一个方向一直走。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里我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我的腿很酸,一阵阵麻木和沉重指引着我停下,可我不知停下后,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此刻的自己。
我仍走着,走着,一直到自己终于倒在了路上,走不动了。
我不知自己为何还会感到累,难道死人也会疲乏?我不敢想象人死后也要受苦受难。那样的话为了逃避这些而选择去死的人该有多可悲?
我倒在了这里,这时的我只有扭头和眨眼的力气了,我仿佛在这里又快要死了。
终于,刺眼的光明晃晃的冲我这边射了过来,比我认知中最亮的强光手电还要亮很多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的明亮,似乎眼前就是一轮白色的太阳。
我眯着眼奋力的朝那边看去,似乎是一扇门,一扇打开着的门。门前光秃秃的,门上除了一个把手再没有任何装饰物。
欲望冲动着我,让我有种立马挺着疲惫的身躯猛冲向哪里,渐渐地我真的站了起来,也许那里存在了吸力,也许没有,也许没有也许,也许那里就是所谓的轮回隧道。
来到近前,我才发现其实有两扇门。一扇白的耀眼,一扇黑的透明,却没有门把手。
我端详着这两扇门,我看不懂也感觉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材质,手轻轻地抚摸着白色的那扇门,和冰的手感有些像,晶莹闪耀,却没有冰的冷,给我的感觉很是亲切;我的手也像抚摸着白色的门一样,轻轻地靠近,强烈的灼热感逼退了我的手,黑色的那扇门热情似火,晶莹剔透,像极了人们描述中的黑洞,只是盯着门看便无穷无尽,没有尽头。
我想靠近白色的那扇门,似乎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作祟。
终于,我又回到了白色的那扇门前,我拉开了白色的门上的把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