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不过才早上4点,这个院子里就已经香火缭绕。他揉揉眼,发现自己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周围是嗡嗡诵经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爷爷老故事里的的画面闪现眼前,经书整齐地摆放在案台上,一把褐色黄花梨木椅摆在侧边,抄着金刚经的屏风静静伫立,后边若隐若现露出窗台外的翠绿。案台上供着一炉香,已经燃了一半,显然是有人进来过……
? ? ? ?正在回想着 ,进来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身着素袍脚踩褐色芒鞋??诘溃骸爸偃?,昨日我推演天机,若你继续执迷不悟,沈家不出三代必遭劫难,产业凋敝家财尽散后嗣单薄…”
“仲荣、仲荣…这不就是爷爷的名字吗?当年爷爷不就是因为执意不肯接受太祖赐封绥州而被发配苗疆,致使我们家生意一落千丈,所以父亲才让我设法回来扭转局势的吗?对面那个和尚想必就是爷爷故交诲一大师,他口中所言的执迷不悟应该是指受封一事。对,一定要答应!”
“好!我同意了。”话音刚落,那和尚露出一丝苦笑,双手合十低头走了出去。见他出去我起身下床准备出门活动,才发现门窗紧闭均已锁死,只得作罢。
回到桌边自顾自倒一盏茶来喝,门再次开了,进来一女子,头饰累丝嵌宝石人物纹金簪,手持一描金托盘,身着鹅黄襦褂翠绿长裙,莲步轻移随着走动露出鞋面上的南珠,颗颗硕大。
正在我思虑此女身份时,她已行至跟前,一抬头着实令我受到惊吓“绣茹,你…”想着临行前绣茹决绝的脸色,她如今大概也已有了好归宿吧…“大人,小女福清。”抑住内心十万个奔腾而过的疑问,挤出一丝笑容“姑娘有何贵干?”“无事,只是仰慕大人,前来说说话?!?/p>
带着对绣茹的亏欠,我把眼前的姑娘当做她一般对待,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到经商要义最后至朝纲要事,茶喝了七八盏,日头也落了西山,她才起身告辞。自那日后,她便隔一日来一回,不知何故对着她总有聊不完的话。直到赐封的圣旨下来,我想等她来告别,福清却没有再来…
前往封地,也恢复了自由,经过几月折腾总算安顿了下来,也和家里通上了信,一切安好。以为可以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余生,一道急召令打破了平静。
从受召到面圣只花了三天,太神速了以至于我还没恍过神,太祖在偏殿召见了我。
“沈万三,你可有休妻再娶之意?”
“陛下,草民贱内并无出格,且数年来治家有方,草民并无不满之处!”
“放肆!来人,带沈万三下天牢,此刁民罪犯欺君,按律当斩,念其助筑都城有功,处流放边疆之刑,此生不得返京!”
前一刻还不明就里的我此刻如遭五雷轰顶……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爷爷的位置,我们沈家还是要遭受灭顶之灾,我放弃绣茹牺牲自己还是改变不了宿命,无力感涌上心头,喉头一甜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我已经身在天牢,睁开眼模糊看见一女子背向我往外走,挺像福清的只是略微丰腴一些。张了张嘴想喊却发现声带已哑,果然最狠不过帝王家,下手够快。
两日后,我被囚车押送出京,出了官道远远看见一人伫立树下,僧袍在秋风的吹鼓下张狂放肆地上下翻扬。行至跟前,他伸手给了官兵一块碎银。
“快点,今晚要赶到吴江驿站,远着呢!”
“你和公主苟且之时为何并未有此态度呢,如今公主肚子里的便是你的杂种,你想她知道真相吗?”
锃……隐约听到刀出鞘的声音,“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你…你…言而无信的小人。早知道你会如此,我已做好防备,现在看看你的手指是不是已经发黑了,很好,继续保持愤怒,很快就可以从这世上消失了。哈哈哈……”
“沈后卿,你以为只有你们沈家知道逆转时空之道吗?我莫家也有!”
“你…是莫白兄?”
“是,不过你应该叫我莫崇飞,我是林绣茹的青梅竹马,却不想被你横插一杠!”
我心下大骇,原本以为绣茹只是一个远房表亲的孤女,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来投奔我母亲,却不曾想她还有这样一段感情…
“你若是对她从一而终悉心呵护那便算了,你居然为了破家族烂生意而负了她,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她已珠胎暗结,你让她如何了此余生?”
仿佛又是一重雷炸开在我头顶,每一寸肌肤都被炸得发麻,不能言语
“我亲眼看见绣茹怎么结束自己的,今日我会用同样的方式让你偿还,你为家族而来,我为她而来!”
那一天,风很大云很白天很高,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像那日那般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