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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历一页一页的翻过,年,越来越近了。
人上了一定年纪,对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迫切了,但过年仪式还是要有的,除了把家里犄角旮旯打扫干净,剩下的就是采购年货了。
吃罢午饭,先生说:“过年了,走,赶集去?!?br>
路上熙熙攘攘,张灯结彩,感觉年的味道愈来愈浓了。偶尔响起的鞭炮声,更增添了节日的气氛,这电子炮虽没有鞭炮那么震撼,但也不失热烈。
街道两旁的树木之间用细细的电线牵扯出满满当当五颜六色的星。临街的店铺播放着一些应时应景的歌曲,欢天喜地,锣鼓喧天的。地上铺着的垫子上摆满了各种年货,鸡鸭鱼肉,糖果瓜子,蔬菜水果,吃的用的,玲琅满目,尤其是地上摆放的红春联和高挂的红灯笼,远远望去红彤彤的,既喜庆,又吉利。走到平时去的理发店,隔着玻璃窗就看到里面排队做头发的女子,挤了满满一屋子,美发师忙的不亦乐乎。我不想凑堆儿,打消了臭美的念头。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尽是提了大包小袋子满载而归的。种种的仪式感,告诉人们就要过年了。
日子过好了,年岁也长了,就不怎么盼年了,只当寻常日子过。这么一想还挺怀念小时候的年。穿新衣,戴新帽,吃美食,放鞭炮。这些可是伸长了脖子盼了一年才能得到的??!那个时候真想天天过年!
小时候的年颇为热闹。
记得一进腊月,大人们就像蚂蚁搬家那般,开始陆陆续续地置办年货了。每逢集会父母都会去集市上转一转,买点年货回来,比如扯上几块好看的布料,秤几两五香大料,买几斤白萝卜条,几斤糖果,再割上几斤猪肉和羊肉,扛上一捆葱……就这么一趟又一趟的往家里搬。
八十年代初期的小县城,不像现在娱乐场所花样繁多,记忆里除了电影院和偶有的庙会,真想不起还有什么热闹的地方。对小孩子来说,赶集似乎成了一项娱乐活动,集会好比现在的游乐场。一有机会我和弟弟就会撵着父母去赶集。我俩一人拽着一个衣角,在拥挤的街道,随着人流挤来挤去,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人,若想走近细看就得使出浑身力气才能挤到跟前。那时候我和弟弟宁愿被挤的喘不过气,也愿意跟着大人去赶集。
小孩子的心思很简单。我知道弟弟心里想要的无非是鸡鸡炮儿和滴滴金儿,我惦记的当然是新衣服和小人书。母亲说过了腊月二十五,天天都有集,这回买不到,下回继续撵着去,直到买上称心如意的。母亲只上过两年小学认字不多,买小人书通常都是父亲带着我们去新华书店挑选,不能多买,一人一本,换着看。小人书,我喜欢,弟弟也喜欢。就这样一本一本地买着,竟攒了一大纸箱子,现在还在父母的老屋存放着。母亲舍不得卖,给我们留着。
赶集买回的年货,终于在大年初一登场了。新年第一天,穿上母亲缝制的新衣,揣了父亲放在枕头底下的压岁钱。吃完饺子,也不忘往嘴里塞块儿糖,我俩兴冲冲地跑到院子,弟弟从地上那一堆鞭炮屑里拨拉出几个没有燃放的炮,夹放在墙缝里,拿一根燃着的长香,捂着耳朵去点炮,我躲在一边看着他,香刚刚触到炮捻,他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笑。然而,炮捻并没有因为他的胆怯而停止燃烧,很快,“啪、啪、啪”响了。我捂着耳朵跳着大笑。哈哈!小孩子过的年才是个年??!儿时的记忆,犹如集市上挂起的红灯笼,喜气洋洋,映的心里暖暖的。
如今,超市就在家附近,随时可以买到新鲜的蔬菜水果和各种食材,再也不用为过年囤货了。但父母依然会去赶集,昨天打电话,俩人正在集市,兴奋地告诉我,买了两张好看的年画,还买了两大块别人自家做的豆腐,还说给我一块。年味淡了,可一辈子养成的过年习俗依旧在骨子里潜藏着,不管多久,都记得。
赶集,无论是买货还是卖货,都有一份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在里面。买不买啥,也愿意去集市上转转,看看热闹,哪怕空手而归。这热闹的烟火气啊,让人留恋得很。